小时候抱起来一样,软软小小的一只。
“没有人欺负姐姐,姐姐就是想到宝文,宝文就来了。”
只这一句话,“哇”地一声说哭了宝文,“那姐姐为什么不回家看我……窝还以为……姐姐不要宝文了……”
玫瑰将宝文牵回花店,宋小织捏着小娃娃粉雕玉琢的脸,喜欢的不得了。
“嗳哟,这是哪家的小囡囡呀?长的多可爱。”
“姐姐家的。”宝文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宋小织,说话甜的像掺了蜜。
“你是哪家的?除了姐姐跟妈妈,你是宝文见过第三漂亮的公主。”
“嗳哟!这小嘴乖的呀,叫小织姐姐就好了呀,小囡囡爱吃些什么?小织姐姐都给你做。”
“好的!织织公主,宝文想吃跟姐姐一样的饭,长的一样漂亮。”
晚上宝文跪坐在玫瑰床中央,从粉书包里倒出文具盒、课本、零钱包、睡衣……还有两只小兔子玩偶。
“姐姐~嘻嘻耳朵上的红墨水宝文洗干净了,这是宝文的哈哈!姐姐不可以再丢下嘻嘻了哟,等宝文回去上学了,嘻嘻陪姐姐。”
玫瑰拎起嘻嘻当着宝文的面使劲儿rua,宝文皱起小眉头,捂住哈哈粉红色的玻璃眼睛。
“姐姐!你轻轻的,嘻嘻会痛!”
“周宝文,姐姐问你个事,你要诚实回答,不然我连嘻嘻、哈哈,还有你,一起打。”
“等等!”
宝文抱着哈哈连滚带爬躲到床头,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成棉嘟嘟的蝉宝宝,只露出小脑袋,乖乖地说:“姐姐你问吧。”
“你今天怎么来的?”
“我坐车来的,1米1的小朋友可以免费坐车。”
“……你不应该反思一下吗?都8岁了还免票”
“宝文还会长的!”
“第二个问题,我暂且相信你是自己坐车来的,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
“宝文睡着了!姐姐晚安!”
宝文闭紧眼睛假装睡觉,被玫瑰“周宝文”式的威胁一句之后立马投降,“是妈妈呐!姐姐给宝文寄生日礼物的地址,都被妈妈剪下来放进抽屉里了,宝文去学校问老师,老师说可以坐车来。”
“周宝文,你机灵啊,你妈说她明天来接你——”
“不要!!”周宝文立马开始踢被子犯浑,连叫带闹:“宝文不回去!不回去!宝文要跟姐姐在一起!”
“周宝文!”
在玫瑰的呵斥下,周宝文躲进被子里不作声了。
玫瑰等了一会儿,去拉她的被子——小妹妹抹了一把眼泪直往枕头下钻,被《活着》戳痛额头,原来的小声啜泣一下就哭响了。
“啊——姐姐讨厌……姐姐不要宝文……”
“玫瑰。”宋小织来敲门,问:“囡囡怎么哭了呀?乃弗要欺负她哦。”
“姐姐……姐姐没有欺负宝文,嗝!”
宝文边哭边打嗝,“宝文就是想妈妈了。”
“你妈明天就来接你。”玫瑰无情补刀。
“哇——姐姐欺负窝!”
哭得更大声了。
直到宝文哭困了,玫瑰用浸了凉水的手去贴她哭肿的眼皮,被宝文缠上来抱住,再不肯松手。
“姐姐~”宝文在梦里也不忘呢喃:“不要赶窝走……”
“那你听话,答应姐姐下次不要再自己出远门了?”
“窝没有……”
宝文呼呼睡熟了。
绿纱窗里的灯熄了,整幢小楼陷入彻底的黑暗,街衢显得昏黄又寂寥。
副驾驶上的男人收回目光,他将大手压过鼻梁,往座椅里一躺,又恢复了以往那副苍白、颓靡的模样。
“开车。”男人淡声道。
“周仕锦。”漂亮女人手握方向盘,语气颇为担心:“就这么把小妹妹带到这里不管,真的好吗?”
“那是她姐姐。”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开!车!”
察觉到男人隐隐有暴怒的倾向,阿娟不敢再多问,而是顺从他的意思打燃引擎,将车一路向北,驶出古南街道。
暴怒与狂喜带给周仕锦久违了的创造力,那晚他彻底不眠,在光明焚毁黑暗的前夕,画成了一幅《绿窗纱》。
他的缪斯女神,几年不见,又送了他一幅大礼。
隔天伏城来花店找玫瑰,在楼下撞见扎着两个小啾啾,蹲在水龙头底下玩水玩的正欢的小孩儿。
她用拇指去堵水管,堵不完的水流从缝隙里呲出来形成一道水柱,末尾又星星点点地辐射开来。
没提防小孩儿突然转过身——“花花吃水!”
本该落在花架子上的水花,呲了伏城一身,他直接对宝文黑了脸,唬得宝文立马丢开手里的管子,还不忘去拧水龙头。
“你是谁呀?”宝文理直气壮地反问:“你为什么躲在宝文的后面?你也想吃水吗?”
要不是看见小孩儿身上穿的是玫瑰的衬衫,伏城说不准就揍她了,这么趾高气昂?哪里来的小破孩儿。
宝文手背在背后,小手绞着,说话却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来找织织公主买花吗?”
伏城不爽,不想搭理她。
“你是哑巴吗?”宝文看他多出一点同情。
“你不回答宝文就不让织织公主卖花给你。”
“周宝文。”玫瑰在天台听到妹妹在底下跟人讲话,忙从栏杆里探出身体朝楼下喊:“不要跟陌生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