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慰勾勾嘴角,克制着说:“但我不能,因为你说,你还要考虑考虑,我要小心克制,再三确定,怕它是一场空欢喜。”
“阿慰,”玫瑰心里替他觉得酸酸的,“要不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了吧。”
“有选择的话,”陈慰险些没控制住自己‘躁动’的情绪,但他只是拍了拍玫瑰的脑袋,说:“我希望,是你主动选择的我。”
两人在一起静默着坐了好久,他没说话,思绪杂芜,缠成一裹线球,项目上的、生活上的、感情上的……此刻阳光煦暖,陈慰眯起眼睛,有点犯困。
她也没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啜饮着酸梅汤。
“阿慰。”她突然开口,他懒懒地应一声,“在呢。”
“我们走吧。”
“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随便转转。”
“哦——”陈慰双手盖在脸上,使劲儿两搓,把困意搓醒,随后站起来向玫瑰伸出右手道:“走吧,玫大小姐。”
玫瑰把握过酸梅汤的手交握上去,冰得陈慰缩了一下,但他没放手,而是牢牢握定,一用力,将玫瑰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旋即分开,心脏有如过电。
他们去了好吃街,去地下商场抓娃娃,走南滨路,吹吹江风,看了夜景。
抓娃娃之前,玫瑰眼睛贴在娃娃机的玻璃壁上,又羡慕又困惑地说:“我小时候运气好,阿爸帮我抓,一抓一个准,堆了一床的娃娃。怎么现在运气这么差?一次都没抓起来过?”
“因为你傻。”
玫瑰不服,“抓娃娃这事也看天分吗?不是凭运气吗?”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技术流。”
陈慰兑了一筐子游戏币,开启了他上大学后的首次抓娃娃之旅……
最后一只爪子落下去,抓到小羊的脑袋,一提,提到半中央,又掉了下去,只是给它翻了个身,由躺着变成了端坐着。
“坐着好,坐着对腰好。”玫瑰边说边去数小推车里的娃娃,撇撇嘴角,“你也不太行嘛,这么多币只抓起来五个。”
“我不行?”陈慰从善如流地指出:“你扪心自问,我玩了有十次没有?连最后这把都是你不服,非要玩的。”
“可是我就是想要……那只小羊啊。”
“叫哥哥。”
“你想跟我拜把子?!”
“……”
最后是陈慰去柜台那里,用四只玩偶换了那只两颊粉粉的小绵羊。
玫瑰心满意足地把小狐狸“远盗”抱在怀里,对陈慰的“绵绵”说:“感谢金主哥哥吧,不然你们还待在娃娃机里,连名字都没有呢。”
“绵绵跟远盗,要一直做好朋友哦。”
陈慰摁住小绵羊的脖子,叛逆地摇一摇头。
大转盘底下有小推车在卖花,玫瑰还没走近就闻见栀子花扑鼻的浓香。
“哎!”她撞撞陈慰,说着只有两个人才听得懂的暗语:“去你妈的。”
陈慰一愣,注意到绿叶丛中簇拥着的雪白的栀子花,也反应过来,笑她说:“你学栀子花吗?你不是玫瑰吗?玫瑰怎么说的,你编来听听。”
“玫瑰没有什么特别的。”玫瑰往前快走了两步,踩上天桥的台阶,回过身趾高气昂地说:“玫瑰估计会说——莫挨老子!你们这群没长刺的,忒烦人!”
“看小玫瑰这么可爱,那给小玫瑰买束栀子花吧。”
“不要!”玫瑰停住脚步,朝陈慰摆手,生怕他乱花钱,“小织姐的天台上就有,我都闻了好几天了,不要买,浪费钱。”
“你缺钱呢?”
“缺呢。”
“我有给你买花的钱,要不你叫我两声哥,我给你买?”
两声?那不还是哥哥?
“莫挨老子!”
玫瑰向上又爬了两级楼梯,更比陈慰高了,居高临下地横了陈慰一眼、两眼,“你们这群没长刺的,忒烦人!”
霍步青难得在楼下卖书,中午有几个熟客进来,他合上半边门陪他们去楼上聊了会儿,下楼告辞时,客人走到门口突然稀奇道:“哟,老霍你不吃外卖了?这是有女朋友了?”
霍步青顺着他们的视线一望,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柜台上现在多出了一叠食盒,紧挨着的玻璃碗里也装满了水果。
他的心弦被轻轻撩拨,面上却仍笑着送客人出门,边说:“没有的事。今天店里走不开,恕我招待不周,改天再请你们喝茶。”
“好!好好!”
客人走远了,霍步青仍有意无意地出门观望了会儿,没留意到有陌生女子的面孔。
等他回到店里,揭开食盒:荷叶小粥冒出腾腾热气,瞬间就勾起了人的食欲。
“宋小织?”
他轻声将她的名字念出一遍,再没有念第二遍,惟有心里情丝萌发,隐约有了想法。
“小织姐,你现在去哪儿?回花店吗?”
宋小织又是跟伏城一道来的,她半路碰见壹休载着伏城从医院回来,壹休说捎她一程。
“不回花店,到前面菜市场把吾放下就行。”
“大中午才去买菜?”壹休说:“菜都馊了吧。”
宋小织没好气地瞪了壹休一眼,只说:“婆婆们会给唔留的。对了,城弟,玫瑰有勿有跟你讲,明天端午,来我伲家吃饭?”
“学委昨天就说了。”伏城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早上发出去的消息她到现在都没回。
“她今天去看画展了吗?几点钟走的?”
“十点半嚜?睡醒了才出的门,唔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