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
“听玫宝说你跟她是朋友?你们哪里认识的?”
“她在书店兼职,我经常去那家书店看书,就认识了。”
“哦,那是缘分撒。烤酒一天也就那么几个小时,不烤酒就让玫宝带你到处去转转,镇上出名的,不出名的景点,她都知道。”
“呃——”
“还要考虑麦?”
“不是,包吃住的话,其实给我一天50就够了。”
“你是学生娃,我不占你便宜,烤酒是个力气活,值愣个多。”
“那好吧,谢谢外公。”
这边谈妥了,那边厨房的洋芋才下锅。
“阿婆呀。”玫瑰坐在灶门口幽幽叹气:“我回来这么久你都没有用柴锅给我炒菜吃,他还是个外人——外人哦!”
“玫宝馋柴锅菜啦?那等下雨凉快了专门给你炒一桌。灶里还传一把火,别在灶门口坐着,热。”
“咔擦!”
玫瑰撅断手里的一把干柴递进灶洞,站到旁边看阿婆一锅铲翻起金灿灿的锅巴洋芋,再淋上提前冲好的大蒜水,喷香!就连盛在白瓷碗里的绿豆稀饭都香得起皱。
饭后玫瑰陪陈慰去旅社拿行李。
在急冻室冰了一中午的小西瓜刀尖一磕就“咔嚓”裂成两半儿,玫瑰挖了一勺西瓜心悄悄喂给陈慰,问:“怎么样?甜不甜?”
“甜。”
“是不是还沙沙的、冰渣渣的特别好吃?”
“你喜欢吃这样的?”
“当然喜欢!我还想往里面摁几颗水果糖。”
“……”
小孩儿一样。
最后玫瑰抱着她的冰镇炫彩小西瓜连路招摇过市,他行李都搬到门口了,玫瑰还在跟前台的姐姐讨论西瓜冰沙的最佳时常以及除了水果糖还能怎么混搭。
“走了!”
他停在门口等她,听见前台的姐姐问:“那是你男朋友吗?长得还蛮正。”
“不是,那是我家请的小长工,你也觉得周正吧?我打算和他偷偷发展发展。”
“啊?苏阿公晓得了不打断他的腿!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那你来?”
“嘻嘻,我来我来!”
陈慰越听越不像话,他几步走到玫瑰面前想把人拖走,一低视线看见‘冰镇炫彩小西瓜’的兜底还有层厚瓤。
“这点都吃不完?别浪费。”
陈慰很自然地用她的勺子舀起瓜瓤送进嘴里吃了,玫瑰说:“咦~阿慰你好脏啊,里面有我的口水。”
“我嫌弃过你?”
“那倒没有。”
前台姐姐:“……”
扶欢镇的巷子是清一色的绿瓦白墙,吃过晌午饭大家都在午休,整条巷子只剩“咕噜、咕噜”行李箱滚动的声音,像老旧的留声机磕绊出单调而乏味的音轨,却又戛然而止,被墙根底下的喁喁私语所代替。
“我只是你家的小长工?还发展发展?还‘那你来’?玫宝小姐,除了‘发展发展’我勉强同意,最后一点我坚决不同意。”
“你怕是有点阴阳怪气在身上?”
不说还好,一说陈慰就来劲儿:“今天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你:第一,我是来旅游的,不是来相亲的。第二,就算我要攀高枝,除了烤酒致富的苏家,其他的我都看不上眼。”
“别!别攀我们家,你看,前面是高家,就前台小姐姐她们家,你的高枝在那儿。”
高家过年贴的春联还是一样的火红,一披挂的凌霄花从墙里垂到墙外,绣了满墙的富贵黄。
“陈慰小长工。”玫瑰掐断一朵凌霄花别进他胸前的衬衣,“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儿,炫耀我自己。”
“玫宝小姐,我老家后院,有两棵木棉树,根握在地下,叶触在云里,每一阵风吹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晚上玫瑰搂一床凉席去给陈慰铺床,苏阿婆早先在凉板上垫了一层薄软的褥子,玫瑰将凉席压在褥子上抻平,又去捞了床薄毯子和一只菊叶装的枕头。
“菊叶枕头好的嘞,睡起来喀呲喀呲响,”玫瑰跪在凉席上,说话声不敢很大,“还能明目安神,你小长工真是命好。”
“能让玫宝小姐帮我铺床?”
他正在老式电灯泡下摆弄他的相机,玫瑰听见他打趣的话扭身望来,又被他拍到——她穿着素麻斜襟的盘扣睡衣和开足大摆的睡裤,才洗完澡头发用干帕子一绞还有些发毛,一张素净的鹅蛋脸微拧了眉心,眉眼含嗔带娇。
陈慰眼光微微颤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阿婆就端着一盘烧红的蚊香走了进来。
“我们小镇不比大城市,没得空调,只能开纱窗,夜蚊子也多,小陈闻得蚊香吧?要不然先出来歇会儿凉?玫宝把窗户开开屋子散散热。”
歇凉必摆龙门阵,苏阿婆先是将陈慰的前因后果给盘问了遍,连他老家后院里有两棵不开花的木棉树都问了清楚(居然真的有),又说起这次要烤的喜酒。
“是哪家办喜事啊?”玫瑰问。
“苏家湾的苏满,年龄比你大八九岁?你以前还喊她幺姨,这就忘了?她祖祖过世那年我还带你去过。”
“嗯……”玫瑰努力回忆,“好像记得一点儿,我记得苏满幺姨坐在堂屋里吃饭,吃着吃着就哭了,当时她旁边还坐了个男娃儿,穿的醒狮服。”
“是么?她今年嫁的也是醒狮班的大领导。”
“是同一个人吗?我也想去看看!”
“瞎凑热闹!”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