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乔尽量收着笑问:“那医生怎么说?”
“吃药,做理疗,多锻炼。”
“唔……”
“你下午不是说要减肥,一起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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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许宁晞开了老许的车子去医院,自从考完驾照,她还没自己上过路。
一路开得慢吞吞,被后面的车一直疯狂按喇叭。好不容易开到医院,找车位又找了半天。
等有了车位,她又犹豫了,看了看左右两边名贵的车,手心都冒出了汗。
她仔细的回忆了下当时考驾照时的倒车入库,往右打死方向盘,然后看着右后视镜慢慢调整角度,最后回正。
好险,差点跟左边的劳斯莱斯撞上。
许宁晞磕磕绊绊地停好车,取了号,上了楼。
前一晚没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快肿成了丹凤眼,她只好戴了副墨镜遮挡一下。
今天来得早,医院人不多,有了一次,第二次就熟门熟路多了。苏嘉熠按照惯例询问了一下前一天结束后的反馈,一边在电脑上记录着。
许宁晞坐下不到一分钟,已经连打了十几个哈欠。
实在是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苏嘉熠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轻飘飘地打量了她几眼。
她戴了一副超大的墨镜,几乎遮了她大半张脸,一张樱桃似的小嘴在那一启一合。
苏嘉熠索性停下手上的工作,敲了敲桌子,有点无可奈何道:“怎么,昨晚去做贼了?这么困?”
许宁晞啊了一声,打到一半的哈欠尴尬地收了回来。
有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他嘴角微微一勾,把开好的单子递给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谑:“呐……把今天的刑去受了。”
墨镜后的眼睛猛然瞪大。
什么情况!
所以他昨天也看了许南誉的朋友圈吗!!!那张丑照他也看见了?
苍天啊,她完美的形象啊!!!
许宁晞有些无法接受,走去大诊室理疗的路上,灵魂仿若出了窍,身体如行尸走肉。
她用墨镜强撑着最后的尊严,连做牵引的时候都拒绝摘下。
流程跟昨天一样,唯一中间出了点小插曲。
许宁晞今天穿了条嫩黄色的泡泡袖连衣裙,不是很方便针灸。
他轻轻扫了眼她身上的裙子,语气很平淡地告诉她:“我得在你的肩膀上下针,需要把你裙子的拉链往下拉一截。”
“嗯。”许宁晞很配合。
拉链被“嗞啦”打开,他用手指轻轻将领口拨开。女孩白皙娇嫩的皮肤立马暴露在空气中。
刚才应的时候没感觉,等真的把衣服扒开,那种不自在感,像是被人拿着放大镜在看。
这个时候接诊的病人还没太多,诊室里静悄悄的。
苏嘉熠将裙子拉开后,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突然询问她:“你方便做一下教学案例吗?”
“啊?”许宁晞微怔了下。
她第一反应是昨天腹诽的那些话,今天就这么啪啪啪打脸了。什么怕别人偷师,这人分明大方的很。
但内心却又升起一些惶恐,被人围观还是一件挺发怵的事情,可是要是拒绝了,岂不是更露怯。既然已经丟了那么多次脸了,怎么着她也得挽挽尊吧,左右不过是做教学案例嘛。
她脱口而出:“可以。”
这两字落地,好似洪水开了闸。
那群原本因早上清闲,围在角落聚众聊天的实习医生,都冲过来开始学习观摩。许宁晞脸朝下趴着,看着视线里出现的密密麻麻的脚,她后悔了。
太夸张了!
这么多人!!
这人是在打击报复她吧。
但苏嘉熠显然没这个意识,他拿着针灸一边在她肩膀上操作着,一边跟学生讲解着下针的几种姿势。
许宁晞感觉自己的脸是火辣辣地在燃烧,外面太阳炙烤下的大地,温度也不过如此。
脸部滚烫的温度慢慢向耳部传导,耳根也慢慢开始泛红,她现在就像只全身被烫熟了的虾。
唯一庆幸的是她是脸朝下的,没人能看到她的正脸,也就没人发现这一幕。
她就抱着侥幸心理,躺得像具尸体。
苏嘉熠的注意力全在手上的针灸上,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不过她的发丝总是出来捣乱,有些干扰他的工作。
她今天没扎头发,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散着,发丝便时不时地钻出来,缠上他的手或是缠上下着的针。他凝眸看了眼,没多考虑,就顺手将她的头发捋了捋,想整理至一边。
却在无意间瞄到了她发红的小耳朵。他盯着多看了几眼,扯了扯嘴角,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头发给散了回去,对着一群学生清了清嗓子说:“好了,都散了吧,自己再回去练练。”
听到这话,许宁晞仿佛得到了救赎。
她死死地盯着床下的那块空间,看着一双双脚开始有秩序地离开,屏了口气。等走的一个人都不剩的时候,她才闭上眼彻底把那口气松出来。
而在此时突然有双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脑袋,像是哄小孩似的揉了揉。
她吓得猛然睁开双眼。
床边立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去而复返。
他说:“抱歉啊。”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跳声如雷贯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