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披着黑袍的仙门弟子,只听他如鬼魅索命的声音响起:
“众魔听令,凡弃械投降者不杀,其余人等,杀无赦!”
眼前的画面让倒在演武台上的祁月不忍直视,耳边传来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她缓缓闭上眼,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至嘴边。
渐渐的,兵刃相交的声音消失了,无双门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本应是白泱泱一片的仙门,此刻尽是血色,空气中的血气弥漫,令人作呕。
承德缓步走下演武台,对着几位吊着一口气的长老,指着已经香消玉殒的祁月,轻蔑一笑:“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你们最爱的徒弟,她,祁月,是魔王之女!可笑的是,魔族里竟然还有人想拥立她当魔主。仙界,魔界,都应该是我的!”
说完便一掌击去。
突然从演武台上飞出一道黑影,一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披散着长发,一手掐住承德的脖子,他轻声开口,漆黑的瞳孔中尽是压抑的怒气:“蠢货。”
承德像玩物一样被丢在地上,气数已尽。
玄历25年
清晨,太阳还在云端旖旎,透着一丝泛红的霞光。
敲门声骤然响起,一道温和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祁丫头,起来了吗?快下来吃早饭。”随后就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
祁月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没缓过神来。
“我..这是..又活了?”
环顾四周后,她认出了这是在祥瑞楼,没进无双门前住的地方。
她起身快步走至铜镜前,仔细端详自己的脸,
元眉,凤眼,泪痣。
是她没错,但是,是十五岁的她。
祁月讽刺一笑,没想到她还有复仇的机会。
下楼后,看见已是记忆里很久远的场景,重现在眼前,感觉很不真实。
“愣在那干什么,怎么一觉起来好像傻了一样?”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叫于子陵,是祥瑞楼老板的儿子。
祁月没说话,只是展颜一笑,如三月里的桃花,艳丽夺目。
“你于叔和苏姨去后面准备糕点了,昨日新研究的方子,不知道能不能行。”
于叔就是祥瑞楼老板——于庆,他的夫人名唤苏婉娴。
祁月了然的点点头,安安静静的吃完早饭,就又上楼去了。
正午的阳光愈演愈烈,将屋内的阴暗一扫而光。
祁月在房间里琢磨了一上午,突然起身下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是十五岁的她,知道无双门招纳弟子的日子。
在楼下忙活了一会,果然就听见大堂的客人正在谈论无双门招收弟子一事:
“又到了无双门招收弟子的时候了,不仅教习剑法,还包吃包住,要不是我一把年纪了,我都想去试一试。”
祁月停下手中的活,面朝着说话的几人,声音中透露着好奇:“真的吗?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吗?”
“可不是嘛,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报名了,我这有本书,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看看。”
祁月接过来一看,觉得有些好笑。
还真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啊。
她那个师兄竟然从这么早就开始谋算,究竟是为什么?
她和于子陵打了声招呼,就往无双门走去。
想来,是考虑大部分前来报名的修者,修为不济,无法御剑,所以将报名登记处设立在山脚下。
“你好,我想报名参加本次仙门大比。”
一回生,二回熟。
祁月熟稔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她看了眼自己的木牌,和上一世一样,“326”。收好木牌,便往回走去。
在她离开后,一直躲在不远处观察报名情况的两名少年走了出来。
“承德啊承德,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费这么大劲,让人家小姑娘参加比试了,原来是贪图人家美色啊。”一位穿着绀蓝色长袍的男子摇着扇,眼神里满是八卦,调侃道。
承德颇感无奈,开口解释:“我只是看她身世可怜,现在又寄人篱下,想着这或许能帮到她。你也快去报名吧。”
待少年前去登记时,承德面色复杂的看向祁月离开的方向,不由得回想起前几日。
五日前祥瑞楼内
一群穿着无双门常服的青年才俊围坐一桌。
“承德师兄,多亏了你,要不是借着这次仙门大比带我们下山,我都不知道江都城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
“是啊,这次下山真是长见识啦。”
几人把酒言欢间,承德隐隐约约闻到熟悉的气息,随着祁月走进,那气息也越来越浓,祁月将茶点小食一一摆放好,温和地说:“几位仙长请慢用。”
他假意将茶水打翻,祁月如平常人一般来不及躲闪,衣袖湿了大片。
承德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好纯正的魔息,魔族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没有修为。
少年拿到木牌后,见他目光涣散,朝着一个方向发呆,便用手中的折扇轻拍了一下承德的肩膀:“还说不是看上她了,都走了老半天了,还念念不忘呢?”
承德心里惦记着事,心不在焉地回答:“真不是,只是很好奇。”
“嗯?好奇?好奇什么?”
承德回过神来,意识到差点说漏嘴,连忙拽着他往江都城走去:“没什么,江都城新出了好些东西,你也许久未来了,一起去逛逛。”
夜幕降临,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祁月闭着眼,盘腿坐在床上打坐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