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外婆的嘴皮子,忍不住担心妈妈会不会被训得厉害,便也要跟上去,被安苹制止了。
安苹让她放宽心,道:“你今天过来了,隔天我妈妈还是要说我的,你来了,她可能也能猜出你是为我求情的,别担心,我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天完全亮了,我再过来陪你,今天我没有活干,整天都可以陪你。”
安苹骗了余尽欢,今天是有些活计,但她打算跟大姐换换,欢欢才遇到这么大的事情,还哭得那么凶,一时半会肯定还有些害怕,她得陪着她。
经此一事,季木知招来的那群人是得好好敲打敲打了,实在不行,只能彻底换掉。
余尽欢进了屋,冷僵的身子慢慢在房子里的暖气中复活,她感觉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人,知道是季木知,也没拦着。
本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跟她讲,没想到他只是全程跟着,跟个影子一样,沉默,像个鬼。
余尽欢实在忍不住,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她突然停下来,季木知差点撞上去,后退几步,看着余尽欢欲言又止,眉峰蹙起,却不是高高驾着的神色,反而带着一股子示弱。
季木知:“对不起。”
余尽欢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他在为什么道歉,双手抱胸,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对不起什么?”
季木知声音低低的:“保镖。”
那些人都是季木知千挑万选的,他本以为家世清白,便是万无一失的,没想到还是存在潜在问题,存在变数,人性是最经不起挑战,和信任的。
他还是太自负了,太相信自己的眼光,觉得自己认定的,便是永远不会变的。
余尽欢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开始复盘自省了,大佬能成为大佬,永远都不是毫无道理的,这事,他自己靠自己就能想通。
但余尽欢是谁啊,给她个梯子,她能上天,给她个颜色,她能开染坊,让她抓着机会了,不蹬鼻子上脸,就不是她了。
余尽欢道:“知道是你的错就好,当你欠我一次了,季木知,不拿走那欠条,你也还是要欠我,你注定还不清咯。”
等到白天完全笼罩世界,余尽欢从床上第二次清醒,安苹在午饭之前来到了她家。
但她看上去不是很开心,闷闷不乐的,余尽欢以为她让外婆骂得狠了,便问道:“你妈妈骂你了吗?”
安苹叹气道:“哪能不骂啊。”
“凶不凶啊。”
“可凶了,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我妈妈这人可重规矩了,她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大半夜跑出去抛头露面,还跟长辈对骂,很没教养,也怪我,拉着大姐一起出来,害的大姐也被骂了。”
余尽欢:“陈勇耕那老妈算什么长辈啊,再说了,你妈妈不也骂了吗?”
“那哪里一样,我妈这个人吧,有些事她能做,但我不能跟着学,不然就是没教养。”
余尽欢笑嘻嘻:“你妈妈不知道吗?这种口头教育是没有用的。”
就像她,她妈妈教了她多少遍,婚姻的重要性,生孩子的重要性,告诉她多少遍世上还是有好男人。但她以身作则,给她看到的,就是一塌糊涂,一败涂地,一地鸡毛的破烂婚姻。
一场失败的婚姻,毁了婚姻在内的所有人。
季木知在一旁看着她们聊天,他感觉,余尽欢跟安苹呆在一起,是跟所有人呆在一起都不一样的,那样轻松自在,想说什么说什么,温柔,撒娇,骂人,不着调……千姿百态,甚至会做一些极其亲密的举动。
每次看到余尽欢的一个新模样,季木知都要想:如果不是安苹,他甚至不知道余尽欢还有这么一面。他低头又想着:为什么要区别待遇,安苹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暗着仔细观察了下,发现她跟绝大多数的女性都差不多,没有任何特别的,唯一的特别,就是余尽欢对她的特别。
短短几天,她就对安苹格外亲密,格外亲近,几乎每次出门,都是为了跟安苹黏着,她那样懒,有时候连下楼都懒得,还格外怕冷,进了屋就要开暖气,得亏她有钱,不然这样的小孩,哪家养得起。
她们两聊天,季木知就坐在另一边沙发看书。
余尽欢聊了半天,才发现他的存在,惊奇道:“你怎么不去书房看书,我们在这聊天,你看的进去吗?”
季木知顿了下,若无其事的翻页,道:“看得进去。”
余尽欢想着,可能聪明人就是不容易受外界影响。
等到了中饭的时间点,压根不用看闹钟,余尽欢的肚子准时传来饥饿感,她摸了摸肚子。
安苹道:“你饿了吗?”
余尽欢点头,拿了桌上切好的苹果塞嘴里。
季木知放下书,刚要起身,说他去厨房做点吃的。
便见安苹率先起身,边走去厨房,边说,“你家有什么吃的吗?我给你做一顿午饭吧。”
季木知身子一僵,下意识看向余尽欢。
余尽欢眼睛刷的就亮了,兴奋的点着头,那样子,就差站起来放个鞭炮庆祝了,“好耶好耶!”
季木知心底涌上来说不出的郁闷,坐回去,重新拿起书本,余光瞄着余尽欢的动向,见她全身心都在安苹那,丝毫没有过问一句原先做饭的人的感受。
他深吸一口气,鼻息间呼出重重的一口气。
坐在餐桌上,季木知还捧着那本书,一副对书兴趣很深的样子,余尽欢跟他闲聊,他也爱答不理的嗯嗯啊啊。
余尽欢道:“安苹做饭可好吃了,你今天沾了我的光,有口福了。”
季木知:“嗯。”
先前也不知道是谁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