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其他燕军,众人卸了一辆破损的齐军战车,用车板将他架到公子职旁边。
公子职身后所有的燕军个个负伤,没有一个看得清面目,然而他们目光坚定,囧囧发光。
这就是这一战最后的胜者。个个衣衫褴褛,但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田文带领众人出城迎接公子职,看到如此景象不禁唏嘘。
“乞丐都比这些人像样三分!”
“可别这么说,”出渔出来站在他对面的到路边,“人家才是胜利者!”
齐军已经退避一旁,蓟城百姓欢呼着涌出城门,扑倒在公子职脚边叩拜,流着泪高呼:“吾王,吾王!”
公子职带领众人策马上前,缓缓进入城门。田文一一打量路过城门的每一个人,没有看出什么,小声问身旁的校尉:“哪一个是他们的军师?”
出渔却一眼看到公子职身后那个骑马的小个子。虽然一身血污和烟灰,而且还是男装,他也认出来这就是戴夏。
果然是戴夏,他笑道:“不愧是师姐!”
这一天是腊月十五。
之后的一个月,周天子的使臣及各国使节纷纷来到蓟城,准备见证燕国新王的诞生。
一个月后,正月十五。
公子职祭天正位,在燕宫昭告天下继位燕王。百官、使节,包括还未撤离的齐国相国和上将军,站立在宫殿前观礼。
年轻的燕王踏上丹墀,转身的时候精绣孔雀蓝大氅扫飞脚边洁白的雪末。他翘首眺望这片属于自己的山河。
江山银装素裹,美丽无比,更美丽的是远方的梦想,它已经在雪原之后渐渐显山露水。
一切到这里进行得都很好。令后世诟病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的夜宴上。
宫殿里灯火辉煌,钟鼓声响,歌舞升平,燕王职宴请各国宾客。各国使臣入席之后,燕国的两大功臣却迟迟未显身,众人询问。
“魏毅将军负伤还在休养,”燕王解释道,“至于太史令……他腿脚不便,寡人出去看看!”
燕王起身走向大殿门口,正看到台阶下吃力走下轿撵的太史令。
新封太史令并安信君的戴夏腿上还固定着夹板,她脚还没碰地先拿出百里牧送的拐杖,她试探着放脚下去,可能是碰到哪里了,疼得直裂牙。
燕职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二话没说,将戴夏打横抱起,步上台阶。
众宾客纷纷起立观望,哑然!
人人都知道安信君为燕复国首功之臣,燕君及其信任。可谁想到能“信任”到这个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