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长离本来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看见的是一把玄色的剑挡在她面前,将沈扶疏的匕首拍了回去。
“什么人?!”
沈扶疏惊怒交加,握着匕首意图再刺,却被那玄剑再次挡住了。
“过路人。”
那是一道极其清脆的少年音,恍若飞泉鸣玉。
他从林间缓缓走出,走到长离面前。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雪衣黑发,似神仙中人。
“既是过路人,就莫要多管闲事。”
沈扶疏面色不善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手中暗自蓄力。
“诶呀呀,那可怎么办啊?”那少年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转瞬即笑,“可是这姑娘与我缘分不浅啊,看来这闲事,我还不得不管了。”
说罢,他微微一笑,从身畔的剑鞘中抽出了另一把剑。
那是一把通体雪白的剑,与先前的玄剑大相径庭。
“参商双剑。”沈扶疏挑眉,“真武榜第一,少徽。”
“诶,什么第一呀,听起来就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少徽眨眨眼,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漾开了笑容。
“毛头小子,还想从我手下带人走?”沈扶疏冷笑一声,“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毕,他掷出一枚梭子,锋利的丝线涌出,交织着将二人几乎都围了起来。
银织的丝线锋利程度足以绞杀元婴之下所有修者,这二人想活着出来,难于登天。
“啧,好像是有点难搞。”
丝线里传出一个懊恼的声音。
须臾间,白光乍现,两柄剑从中破开,银织的丝线瞬间化为乌有。
少徽原本白皙如玉的脸色浮现了几抹血痕,而被他护在怀里的长离却是安然无恙。
“我说老头,咱们各退一步,你把这姑娘交给我,我放你走行不行?”
他好似在认真地商量。
沈扶疏顿时面沉似水,周身戾气腾然,手中变幻出一只玉鸟。
“老头,别人知道你用这么阴毒的东西么?”
少徽脸色不变,只是扶着长离的手攥紧了几分。
玉离鸟,以七七四十九活人魂魄生祭,怨气冲天。只要被其近身啄食,轻则识海破碎,重则魂魄离体。
“你把我放下来吧……”长离见状,撑着一口气缓声道。
“他想杀的人是我,你我无亲无故,用不着为我拼命……”
她很想活下去,活着手刃仇敌为椿娘报仇。
但是她不想因此拖别人下水,更何况她与眼前的少年毫无瓜葛。
“说什么傻话呢,你怎么这么看不起人啊?”
少徽唉声叹气,他小心将长离放在地上,一边掐诀为其划出一块安全的区域,一边挥剑阻挡玉离鸟的接近。
“小心!”
沈扶疏趁少徽无法分神之时将匕首抛出,那匕首割下少徽鬓边的一缕乌发,回到了他的手中。
“如此,你还是要和我作对吗?”
“少年英才,陨落在此,岂不可惜?”
“你护得了她一时,还能护她一世不成?若是被我找到她,她最后也是碎尸万段的下场!”
玉离鸟姿态小巧,在沈扶疏的操控下几乎无孔不入,少徽原本轻松的面容微微有些冷凝。
“天道忌盈,卦终未济,做人留一线不好么?”
遽然,一柄匕首擦过了少徽的左手,留下一道血痕。
沈扶疏出手速度之快一时间让人应接不暇,招招致命。少徽一边躲避着玉离鸟的侵袭,一边分出心神应对沈扶疏。
“震雷。”
长离的声音很轻,轻到在打斗的二人压根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
倏忽间,天雷滚滚,雷霆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降下,翻滚着,似一条长鞭劈向那只玉离鸟。
雷克天下一切至阴之物,玉离鸟内部怨气深重,阴邪至极,天雷将其劈了个粉碎。
失去了玉离鸟的干扰,少徽轻松了许多。他手中的双剑完全挟制住了沈扶疏,形势骤然反转。
长离双手无力,她只能用还能活动的手指缓缓解开装有符咒的锦囊,将其扔到地上。
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帮到眼前这个少年的能力。
“坎水。”
水至善至柔。
此刻,涓涓细流汇成一汪卷水,从沈扶疏的周围漫向他的脚下。
水流抓住他的一瞬间变成滚滚波涛,几乎要将其湮没。
沈扶疏目光森冷,手中不知挥出去了什么法器,直直破开了少徽先前圈出来的区域。
利器直冲她的命门。
“艮山。”
长离平静地碾碎了符咒,她的周围筑起了一道屏障,将她围得密不透风,难以攻破。
“你这不是自寻死路?”
清朗的少年音中透露出了一丝诧异,下一秒他的剑直直插入了沈扶疏的胸膛。
血顺着剑身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和我比试还敢分心的人,你真是第一个。”
少徽收回剑,摇摇头。
他……死了么?
长离一时间有些恍惚,一剑穿心,沈扶疏应该死透了吧。
只是对于她来说,这件事情突然变得那么不真实。
“你还好吗?”
少徽走到长离身前,干脆利落地蹲了下来。
“好像不太好。”长离诚恳地回答。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