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的声音震耳欲聋,我假装掏掏耳朵没听到,但他继续喊,于是我说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啊,不是你让我下来把那边的人都打趴下的吗?
他说我他妈是让你好好参加毕业考试!给!我!重!来!
好吧,速通计划泡汤了。
我只好按部就班地参加这个堪称训猫新高考的毕业考试,从早到晚,等大家零零散散往回去还有人被抬走的时候,刚才那女孩向我伸出手。
“听说你不记得了,跟我回宿舍吧。”她牵着我手往回走,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没吱声,我看到这妹子也很能打,有人嘀嘀咕咕说我们是四组双煞,但很快被按住嘴巴。
她说她叫小任,是我舍友,被骗来的,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是被骗来的,最重要的是大家伙儿马上就要毕业了,这公司还怪好嘞,毕业包分配,就是不知道能分去哪。
还有一件事。
“打到最后还是有捉对厮杀,听说大老板的小情人不满意,让尼古拉斯别丢了传统。”
“尼古拉斯是哪位?”
“就那个老六。”
哦,是说老赵。尼古拉斯·赵六,铁岭驯养基地的负责人,长得人模狗样是真不干人事,我决定找个机会敲他闷棍。
第二天,在打小组赛。没找到机会,记仇。
第三天,在打循环赛。没找到机会,记仇。
第四天,在打个人赛。没找到机会,记仇。
第五天,在打……
你他妈是整快乐向前冲给大老板的小情人看是吧!是不是还得有个水上项目和电饭锅大奖啊?!
就在我气冲冲地要跟老赵谈谈问他到底想怎么办的时候,老赵黑着脸出现在我们面前,说行了,明天你们和六组的见面,别死了。
他心情很是不好,我是个见风使舵的明白人,所以我没问什么。
不过没关系,不管来谁都一……他妈的演不下去了!
组织的“毕业”允许用各种武器,后山专门有片地来打,谁活下来谁算数,我知道能留到现在的多半都是亡命之徒,也没打算放水,但看到出现在我对面的人还是心里咯噔一下。
草,夏晴,草,二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发觉他看我的眼神真是无比陌生,考虑到我二哥这个蠢货本来应该在江南开小店,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他被人绑架到这来,然后被洗脑忘了我啊!啊?夏晴你说话啊!你!
我都演到这份上了,我都假装被洗脑什么都忘了,他怎么还真被人绑了啊!我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脑子一团乱,但夏晴他不管啊,他是个文职所以他带枪,七步之内枪更快,我真想往他脑袋上锤两下!
亲哥,我的亲哥,你可真是我亲哥!
我想来想去我没见过夏晴的原因是各组之间几乎不会见面,而夏晴他又是个标准的宅——他甚至想娶纸片人当老婆,还想重婚,这我见不到他不是必然的吗?!
但现在他不认得我,我也得演不认得他,我们从这头打到那头,身上都挂了彩,最后我扔了刀骑在他身上卡住他脖子,眼看着就要上演兄妹相残的世纪名场面,脑海里突兀出现了红花大夹袄,还有好运来的bgm。
哦,bgm不是我脑子放的,是老赵的手机铃声。
我往那边看,老赵说小七啊你先松手,有热心观众、不是,大老板打电话来说俩都可以留下,所以你先把快被你掐死的人放开。
哦,二哥是快被我掐死了,但他也往我肚子上踹了好几脚啊这不是他自找的吗?!
我根本没松手,就幽幽看着老赵说你们规矩不是一对一,活下来才能毕业吗?
老赵回答那不是普通规则吗,你们这是洗支特招,还有你他妈快松手他真的要被你掐死了!!!
“……”嘁,我还以为真有机会送夏晴上路,说让他天天坑我。
我踹了二哥两脚,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老赵说漂亮姐姐要见我,我就转弯去找叫贝尔摩德的漂亮姐姐。
至于夏晴?不熟,你谁啊。
我到了隔壁办公室,发现漂亮姐姐在喝茶,她看着播放的各处血腥厮杀场面,忽然问我到底为什么想来呢。
我没说话。
她也没想等我回答,就说你忘了也是好事,既然进了组织……她俯身在我耳边,声音柔软又甜美地说:就别想出去了。
这事我当然知道。
几十块屏幕放映的画面里,抛弃底线的人正在用尽各种手段杀死自己的对手,咆哮声、惨叫声连成一片,在音量1%的压制下变成绵绵不绝的噪音。
贝尔摩德站起来,说她准备回美国了,这趟来很有趣。她走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说想跟漂亮姐姐贴贴的话要先努力成为代号成员。
好耶!漂亮姐姐说要和我贴贴!心情upup!
当晚,夏晴咬牙切齿到我门口,说夏晚你给我滚出来,白天你是不是真想杀我?
我打着哈欠探头出来,说哪能呢,我要是不放水,就二哥你这点本事能打过我?就你?就你?
他气得拽住我胳膊就往外拉,我说去哪啊,他说跑路啊,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是卧底了,再不跑等着被拖进审讯室里问族谱吗?
我给愣了一下,说竟然还有这种事。夏晴这人虽然不靠谱,但偶尔也有点靠谱,我往宿舍里看了眼,小任这会儿还在睡,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啊对,我最后踹夏晴几脚的意思是让他半夜这个点来找我,这是我们家人独有的心有灵犀。当年我们一块看《西游记》,菩提祖师给猴哥敲那几下可谓记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