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凝晚上确实还有一场《观察前线》的排练，她给推了，直接去了西城。
“闻凝姐，这位就是西大的老教授伏荣文老师，”小方毕恭毕敬地向闻凝引荐这位老先生，“当年沈先生在西大的时候，伏老教授也是沈先生的学业导师。”
“伏老先生，您好。”闻凝也态度尊敬地向老先生伸出手，态度不卑不亢。
这是廖文白收集的资料里提到的第一个关键人物。
据说当年沈周知以超高分数录入西大，震惊了整个西大的招生办。按理说，录取前每个高校之间都会有一些抢人操作,但沈周知这种从一开始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因此，录取系统里鹤立鸡群地出现沈周知这个名字时，西大上下如获至宝。
“这孩子当年报的还是法医学，我们都以为这孩子是真心热爱来的，学校还破格把我安排成他的学业导师...”伏荣文说到这不禁轻叹了口气，“谁知道还没有一年，这孩子就申请了学校的交换项目，而且在国外转到了临床专业。再后来的事，我也不清楚了。”
沈周知在国外读的那个学校闻凝知道，在英国留学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个学校的。
闻凝的指尖攥得很紧。
她从没有想过那几年他们隔得那样近。可命运仿佛总在捉弄他们，她在国外的时候一次也没有遇见过他，甚至从没听说过他的任何消息。
“伏老先生，”闻凝向伏荣文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她深吸一口气道，“感谢您和学校对他的栽培。”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西大法医系，但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绝不会这个专业抱有任何偏见。”
"..."
眼前这个分明家喻户晓的姑娘，却没有半点架子地跟他这个老学究道歉。
伏荣文不由得苦笑一声，摆摆手，“都过去了。”
-
闻凝和小方从西大出来，小方一上车就开始在闻凝耳边嚷嚷，“姐，你说姐夫他来西大读什么不好，要读法医啊。法医虽然是西大的top专业，但姐夫他肯定还有别的选择。”
“只是人伏老先生肯定以为自己等到了个好苗子，结果读了不到一年，姐夫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也亏伏老先生心胸开阔，不跟他计较，这要换了是我——”
“你姐——”
闻凝差点就跟着小方蹦出了那个“夫”字，幸好她及时改口，“沈周知他不是这种人。”
闻凝其实已经跟小方纠正过无数遍，不要这样称呼沈周知，可小方就是没能改过口来。
眼下，她也懒得再去纠正他了。
“来去都是自由风。”闻凝看着车窗，喃喃道。
“啧啧啧姐，这一遇上跟姐夫有关的事，你的胳膊肘都快拐到外婆家去了，”小方道，“平时可没见你这么有文化啊。”
“你姐我也是半个名校毕业，”闻凝掀起一双美目，翻他个白眼，颇为遗憾道，“就怕平时说得太高深了你听不懂。”
小方：“...”
如果每年的电影节能出个全世界最装明星奖，他姐一定能拿大满贯。
小方嘿嘿一笑，倒也不放在心上，“不过我就是纳了闷了，姐夫既然不喜欢法医，又干嘛报这个。”
“难道他不知道学了法医以后可没机会当医生吗？”
闻凝的心跟着“咯噔”了一下，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没机会当医生？”
“对啊，”小方眨了眨眼睛，“我们国家对从医人员的要求是很高的，除非你选择放弃原来的行业，从头再来学习医学知识...不过姐你也知道的，医生这个行业前期培养成本挺高的，大部分学校光是本科就得读五年呢...”
小方后面说的什么，闻凝已经全然听不进去。她在小方说话的同时，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了一下。
确认搜索结果跟小方说的无异后，闻凝的心底涌上一股无意识的恐慌。
就像被人抛到潮水里，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迷茫无助到没有任何方向。
可她分明知道，沈周知从小到大的梦想都是成为一名医生。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姐夫放弃了名校，放弃了他喜欢的专业？姐，你觉得呢？”小方问道。
被小方轻推了一下的闻凝如梦初醒。
是啊。
是什么呢？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只是她还没有勇气开口回答。
-
闻凝赶到要去的下一个城市时，已经是深夜。
她站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楼道里，小方上去敲了敲那间刷着墨绿色油漆的铁门，好一阵后，才下来，对闻凝摇了摇头，“姐，好像没人在。”
“先回去。”闻凝冷静说道。
小方照她说的正准备下来，闻凝却在转身时，眼尾微微一挑，瞥见了门缝上插着一张小名片，“小方，把那个拿过来。”
小方这时才注意到那张小名片，他从门缝里抽出来，递给闻凝。
闻凝接过去，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看清了纸条上的字——“零成本贷款！万事不求人~”
——放高利贷的。
她冷笑了一声，而后在下楼的时候将那张名片撕成几片，丢进了垃圾桶里。
回到保姆车上后，闻凝疲惫地阖起了眸子，不住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今天一天跑了太多地方，闻凝一个常年坐飞机的人，也出现了些晕机的症状。
“姐，你要找的那个赵哲据说前几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