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拆开,两三眼看完,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雪白玉指将书信递于烛火旁,沉静注视着它燃烧殆尽。 恍若深情的瞳眸映着跳跃的火苗。 她歪头,小小打了个哈欠,娇软又天真之态,眉梢一弯,口中呢喃着字句。 “徐北侯……” “谢洵。” 那一字一顿的念出来,声线是少女的清婉动人,仿佛绵绵仰慕情意皆在其中。 ——接近谢洵,拿到徐北侯府密信,杀了他。 谢洵是这本书中,最大的反派。 结局凄惨,死无全尸。 孟棠安觉得他生的貌美,死也死的体面。 等谢洵死的时候,她一定给他盖上白布! 让他感受人间最后的温暖,安心去死。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寒更月深,那人将她抵在巷外墙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现在也还残留着灼热气息。 自始至终从容不迫,掌控一切。 她看到了他那双眼睛,深不见底若古井,近在咫尺,即使再荒唐,眸光也始终清明。 女子哭泣,却抬手抢向那人手中冰冷的匕首,只可惜被折腾的全无力气。 一声清脆音响。 匕首被人无情扔在了地上,声音慵懒暗哑:“哪家主人教你恩将仇报的,嗯?” 尾音上挑间,不含情意,只有危险,偏生勾魂摄魄。 孟棠安活的没心没肺,就算穿了古代,也没什么波澜。 骗心而已,小意思。 至于虐文男主——嗤,从来只有她虐别人的份,梁建算什么。 反派搞起来才带劲。 孟棠安喜欢疯的。 这些年她在现代仅限于撩起心动不负责,从未和旁人发生过什么,谢洵是第一个。 孟棠安懒洋洋的趴在桌案上,有些苦恼的摆弄着宽大的白色衣袖,思考该怎么遮掩身上的痕迹。 他好不知轻重。 第一次这么荒唐,孟棠安也很倦,短暂思考不出什么结果了,便钻进被子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沉沉睡去。 翌日,晨光大亮,临安入了秋后,一日日转凉。 院外有侍女杂七杂八的声音响起。 “听说了吗?昨夜户部尚书横死!” “好像是在家里,如今人都没了,满城都在抓刺客!” “这户部尚书的位置空缺下来,最有可能顶替的……” 孟棠安坐在梳妆镜前,听着外面的声音,铜镜中倒映着女子朦胧的眉目,盈盈笑意。 “吵吵吵!让她们都给我闭嘴!” 闺房中,林菡阴着脸道。 她一夜未眠,恨不得亲眼见证孟棠安那个小贱人被糟蹋,谁知一大早传来消息,孟棠安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小姐别生气,奴婢这有个好消息,宫中的宣妃娘娘差人传了话,说陛下恩准你进宫陪她解闷呢,后日即可入宫。” 贴身侍女从莲轻声细语。 “还是姑姑对我好。”林菡喜上眉梢。 入宫的话,最好可以碰到那个人。 一想到这里,林菡羞红了脸。 林家是高门世家,如今正得宠的宣妃娘娘又是林家老爷的亲妹妹,地位直跟着水涨船高。 转而又冷了神色:“让孟棠安滚过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从莲柔顺走出内室,趾高气昂的踹开偏僻院落中的房门。 “孟棠安!小姐让你过去!” 在那之前,孟棠安正和养生壶四目相对,虽然看不到壶有什么眼睛。 “……哈喽?”祁楼尴尬的打了一个招呼。 想它也跟了她一辈子了,不过就是转个世。 #遗忘遗忘都遗忘 “你是什么东西?”孟棠安上下打量。 这壶,还挺丑的。 “我不是东西!”祁楼不乐意的否认。 还没解释清楚,从莲就来了。 孟棠安确认除了自己没人看得到这种奇异现象,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声,声音甜腻微哑。 从莲心中骂了一句。 狐媚子! 孟棠安被带入内室时,林菡正坐在红木凳上,刻薄问:“叫你买个芙蓉糕,糕点呢?” 是了,昨晚林菡正是借着买糕点的名头将孟棠安支了出去,而陶家的侍从在外守株待兔。 女子素衣浅淡,在初秋的季节只有一抹白,看起来单薄又纤细,弱不禁风的令人心生怜爱。 林菡暗暗咬牙,恨不得立刻拿刀子划破了那张脸,才好发泄出一腔愤怒! 十年前是哥哥把孟棠安领入府中的,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待这个下人极好。 不过就是个出身卑微的奴婢,也值得兄长护着? 林菡几次哭着闹着要让林正源把人送走,一向好脾气的兄长一反常态的拒绝。 正准备兴师问罪,好好教训孟棠安一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