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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冥海(一)(2 / 2)

八竿子打得找的旁支,十二年前,谢沂欲要广收门徒、来谢家备选,他是天宁十四年、八岁年纪之时拜谢沂为师的。在明光城学了三年、十一岁那年身量抽条、比同一届入门弟子看起来稳重成熟的多了,便领队去了簌风城。

早在来到明光城之前,他三岁便开始修行了,世人以为他修行的是乐器,其实是,他娘亲让他修的是生杀道。这一道有些像魔修、是因为他的娘亲便是个魔裔,他从未见过他的父亲,因为他的父亲已经变成了一个牌匾。在谢家的时候,谢惊鸿是缀在家中孩童最后面的那一个。

在八岁前,谢惊鸿印象中的娘亲,便和一个寻常凡人一样,做着海上生意、富贵连绵四海,有时掉舟入海、泛海之上,救济一些贫穷人、劫掠一些大恶人;有时陪他一起看乐谱,教会自己如何修炼。

在来到明光城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特殊,所修炼的生杀道,其实是,天底下一种特殊的传承,想要入此道,先需要的便是一颗道心:大义小义,大破小破,小到杀死一只蚂蚁,他都要勉强去理解,这只蚂蚁有什么用:超出这只蚂蚁所能理解的范围。

许风华不知他的意思,扬起声音着面不改色,瞎诌道:“道心归入天光虚无、自在人世变化之中,哪有谁心头能存一颗不变谛听。”

谢惊鸿念了一句这话,没有想和一个局外人说这些,只问她;“你修的道,是什么道?”

许风华不愿想,脱口道;“我知道。”个屁。

谢惊鸿不言:“……”这副张狂摸样,他已经彻底,不能将她与,心中那人重合起来。

他抿平了唇角,有些不开心了,只因为不喜欢、这种狂傲的人,却也不讨厌这一种,漫不经心的人,心里喃喃想道;有时候越执着,反而处处不得,人这一生、何尝不是,梦里看花、尽处苍茫。

孟啼月的护体灵气,将他与薄薄海水相隔,他落到了这片散不去熟悉气味的地方、站在了这一片有花根无繁花的山水之处,一面走着、他手中一面打出来一道灵气,灵气“哗啦”一下化入了泥土之中,从泥土上消散了开来,化出了淡淡水汽、相识翩纤。

霎那间,这地底起来了一道灵气,宛如火虹:是一群密密麻麻的刃鱼,围绕在了孟啼月的身边,欲要攻击他!

这些刃鱼的速度极快,阻止他靠近这里,像是哄然下起来的大雨一般,动作如流星、颜色是流炎,猛冲直撞把灵气护罩弄出了一个四分八裂的碎片,千分碎片细细密密全靠着引灵人几缕灵气像是织蓬帘一样串在一起。许风华这边也没找到哪里去、二人还没有靠近这一处旋涡就感觉到了这群刃鱼,一下子就要发疯了!

孟啼月难免不耐烦,想要与这群屑鱼做一次殊死搏斗、却又没有这样莽撞,同这些像火光一样的鱼纠缠下去不会是最明智的选择。他早就打好算盘了,压着群鱼,定要让另外两个人也尝尝。

识海里一声不吭,忽得传出来一个声音;“这些刃鱼还没“成精”,为何不将它们处理了?”

孟啼月问;“你说什么?”

识海沉默了,意识到这话在对方耳中,一句斟酌起来竟似空话无意义中,语调暴躁起来,掐声音道;“连清理几只鱼都做不到,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孟啼月哽下一口气:你赢了了,打断他;“这些刃鱼多,没几只?”

识海里对此的反应出奇的屑,慢条斯理道;“那是你的事!做不到、没本事,实在不太像话了。”

孟啼月没理他,心念百转起来,先要解决堵在前面的刃鱼,海水里匀速升起来一股水流,海水里的温度本就很高,现在像是点起来的烈火一样,越来越高,随时可能烫死几头鱼、几个人。

许风华、谢惊鸿二人已经先一步发现了,这里八百里阵法,方圆冥河都被覆盖住了。

一阵江水无形波浪荡开,二人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那旋涡之处,谢惊鸿眉头一皱,饶是他再希望这旋涡里是宝贝、却也只能不得不承认,这旋涡中心恐怕什么都没有!

谢惊鸿听见耳边传来的一声水鸣,感觉再靠近去一定会被这阵法里的上古无名者之道所排斥。

许风华一面被谢惊鸿刚才那句道心给支使大脑团团转,一面在思绪迅速翻转起来,她能发现的,谢惊鸿也能发现,只能私下问对方;“这旋涡会不会是,阵主故意让别人,发现的?等下……那这阵中恐怕不只有这刃鱼在守着,这……这……”这里是幻境啊!

谢惊鸿若有所思,却也没有许风华这么惊悚,感觉到对方说到最后、沉稳不漏的语掉给予要崩,况且就算是有不知名的东西埋伏在暗处,也无需着急,这也是见了鬼了,没有想到这庸阵的野心屑大,斟酌得道;“不对……这阵……怕是……一个生阵了,虽然在这海里逃命,但真身却在外面,留了一个神魂被这天道给引入到了这幻境中,就是不知道,这个幻境究竟是这故人境的亡魂所为、还是某个通天晓地的上古之士,抑或者是浮生大道三千巧夺天工所为。”

许风华听完,她不太了解道心,却对幻阵略懂一二,用脚都能猜出道:“白雪可以为飞鸿做养料,神魂为何不能祭阵?魂身离兮,入不出兮,化为灵兮。”

谢惊鸿一面听着、倒也没有,出口反驳。他一面若有所思,一面耳边被身侧的雄浑深厚的波浪声所吸引,发现这刃鱼去而复返、挑眉惊愕;“可是许道友,他到底招惹了什么?”

许风华:“……”她被这三言两语、四番五事支使得,甚至来不及肯定,这两个是“真的男主和男二”的时候,那旋涡忽然像抽水了一样,摸样大变,当然许风华目光所落之处皆是黑暗,隔着深沉海水、四面高温,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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