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练练,免得以后给我爸丢人。”
“你是我员工也是我朋友,账还是要算清楚的。”程曼尔不再多说,越过他上楼。
施安没有动作,靠着墙,神色茫然。
他想到了程曼尔大三上半年。
她搬出了学校,不过二十几平的出租屋,她像个破旧的,被人遗忘在角落的布娃娃,消瘦,沉默,整个人的色调是灰白的,像沙漠里耗尽生命的旅人,眼中见到的最后景色。
出租屋内有个迷你厨房,很简陋,连油烟都排不出去。施安为了留下来跟她说话,安了个抽油烟机,直接在那里做饭。
半月后的某一天,他记得很清楚。
程曼尔靠着墙,蜷坐在木板床角落,忽然说:“施安,油烟机的钱我转给你了,还有菜钱,谢谢你。”
她嗓子很哑,长期催吐,食物反流会损坏食道和声带。
施安不收,程曼尔就不让他进来,去学校找她,跟了一路也还是进不去门。
他害怕,最后收了。
发了三千块,后来,程曼尔每半个月都会给他发三千块。
一收就是三年。
一条横亘了三年,泾渭分明,无拖无欠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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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程曼尔去了趟桥湖别墅。
十几万的上汽七座车在这片宁静庄园的别墅群里有些格格不入,有百万以上的豪车迎面驶来时,黄叔小心翼翼,怕剐了蹭了人家一层漆,还得赔上一层皮。
到地点,别墅的雕花大门敞开,管家把两人带了进去。
未见其人闻其声。
“你什么意思?当初是我们一起决定养的雪儿,你说你不在的时候就由雪儿陪我,怎么?现在你家那个只是进医院了,还没死呢,雪儿是真走了,你连来看一眼都不愿意?!”
走上堆坡,进入正门,程曼尔只看见家长的背影,每说一句话,肩膀都在颤动。
“你让我无名无分给你生孩子就算了,现在雪儿走了你都不来,以后孩子生下来,是不是就把我扔在这里一辈子了事?你今天要是不来,明天我就把孩子打掉!”
程曼尔抬脚的高度低了点,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下。
“小心。”管家扶住,一出声,才让情绪激动的家长扭过头来。
她看见了家长的打扮。
穿的是名牌裙子,戴的是珍珠耳环,钻石项链。
又双眼通红,泪痕比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还要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