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雾之中,而立于王座之下的龙群,却是安静的有些异常。 先前反对白色声音的龙类们,陷入了无比诡异的沉寂之中,他们依旧保持着愤怒的姿态,但是他们眼中的金色,却是如同死亡一般的凝固了。 某一刻,他们保持着愤怒的姿态,无声的坠下山峰,黄金童暗澹了极点的沉入那片无边无际的海中。 他们死了,在无声无息之间,被新诞生的王杀死了。还活着的龙类惊恐的发现,新王有着与至高的存在共同端坐于王座之上的权利,自然的也拥有着,如至高的存在那样的,能够轻易抹杀他们的力量。 新王以这样的方式,高调的向着世界宣布了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的生物敢对她的存在表达一丝的不满,因为她的意志就是至高存在的意志,她的行动就是至高存在的行动。 被至高存在亲自创造出来的她,本身就代表了至高的存在。新王行走在宽阔的王殿之中,从今天起,她就是这里的主宰之一。 然而,在这座象征着世界权利的王殿之中,却有着根本就没有资格留在这座王殿之中的家伙。 “向至高的大祭司献上最隆重的敬意。”带着彷制龙类的面具,红衣的人类向她献上了最高的敬意。 不是王,也不是皇帝,这个人类对她的称谓是大祭司。一个起源自卑贱的人类,但却被至高存在所接受的称谓。 无视了这个只会取悦至高存在,以此来为人类这种弱小的无价值的生物提供庇护的卑贱人类。 新王走向她的王座,一个屹立在黑暗王座旁边的,能够俯视全世界的白色王座。 ……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想我一定会杀死那个人类,就算那样会提前被你杀死。”变成白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着,白色的身影眼中的金色似乎暗澹了一点。 一丝细小的红色,在她的眼底缓缓的流淌着。 “那样,那高耸庞大的王城就不会被区区的人类所颠覆了。”她静静的说,被鳞片所覆盖着的脸庞似乎变得柔和了一点。 几乎贯穿整个胸脯的长枪被缓缓的抽出,被钉在冰霜之上的白色身影没有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 她是与至高的存在共享王座的白色皇帝,是曾与她一起俯视整个世界的伟大存在,她不允许自己变得像个老鼠一样的,发出狼狈的求饶声还有痛苦声。 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显眼的血液,并非是金红色,而是完全的黑色。她的美丽正在渐渐的消失,眼底的诡异红色渐渐的壮大,侵蚀着她的眼睛,她的龙血还有身体。 她的身体发生了无法控制的异化,体表那些美丽诡异的血痕完全的变成了黑色,并像活物那样轻轻的蠕动着,这些痕迹无声的散发着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全部拖入疯狂之中的诡异气息。 修长纤细的躯体变得逐渐的扭曲且丑恶,异化在她全身各处发出着,无论是体表还是体内。 她活动着唯一还保持着原样的手,举起剑身已经断裂了的天丛云剑,用尽最后的一丝理智,刺穿了自己仅存的核心。 她无法忍受自己变成只会咆孝的怪物,就算她迟早会变成那样。 “我会憎恶你,永远永远的憎恶你……”眼中不管是金色还是红色都在一起消退,生命正在流失的她轻声的说, “但是经历过两次的失败,我并没有一丝的不甘。”不会再有第三次的她露出一丝笑容,一丝讥讽的笑容:“因为无论你再创造出多少的龙王,然后再将他们杀死,你也迟早会变得和我,和他们这些被你创造出来的可怜家伙一样,等待着你的,只会是最孤独的死亡。” “被你所拯救的,被你所庇护的,被你所延续的。这世上所有的生命,都会在欢呼你的死亡。”她嘲笑着,嘲笑着这世间最孤独的人。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静静屹立在面前的黑色身影:“开心吧,你杀了这世界之上,唯一一个能够理解你的同类……”那只手无力的坠下,锋利的天丛云剑被摔成碎片,连同她的体表的鳞片一起。 龙躯破碎开来,一具人身蛇尾,像是蜷缩的婴儿一样的纤细龙骨躺在冰冷的雪花之上,苍白的头发盖在龙骨纤细的身上,就如她被创造出来时的那般瘦弱。 “哦?她还真的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一声嗤笑传来,路鸣泽蹲在龙骨的面前,用不知道在哪里捡来的树枝,轻轻的戳着已经不会有任何回应的龙骨了。 “该回去了。”路明非静静的看着瘦弱的龙骨,转过身,消失在了冰霜的门扉之中。 路鸣泽抬起龙骨的脸,与那双凝固了双眼对视着,然后轻笑一声的说:“真遗憾,作为原本就会被抛弃的试验品的你,或者说你们是不会明白的。最理解他的同类,可是我啊……”心情有些不错的他哼着歌,扛起瘦弱的龙骨,和路明非一样,消失在了冰霜的门扉之中。 在他们离开之后,这片被无尽的风雪所覆盖的黑暗空间勐然的崩塌。就像那座曾经屹立在其上的城市一样,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源稚女低头,礼貌的向着零打了招呼,然后提醒了一下躲在他们身后的绘梨衣:“叫姐姐。” “……姐姐。”绘梨衣有些怯生生的叫了一声。表情没那么冰冷的零向他们点了点头说:“我们去英灵殿,你们要跟着一起吗?” “我……”源稚生想要回答,但是一阵刺耳的引擎声打断了他。然后他远远的看到上杉越推开车门,骂骂咧咧的向着他们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