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傅知秋因为昨夜的意外,并未睡好,一大早顶着黑眼圈出了卧室,便看见早早起来的江堰已经落座于餐桌,桌上早已布上了早餐。
傅知秋目光被吸引,抬眼只见得江堰面上带了一副墨镜,很是稀奇。
“你……抽什么疯?”傅知秋顿了顿,迈开步子凑近了些,想要从墨镜的缝隙中看到江堰的眼,但只是徒劳无功。
江堰闻言,微微抬头,至于有没有正眼看到傅知秋,那就无从知晓了。
“黑眼圈没见过吗?”江堰答,不再理会傅知秋,埋头兀自吃饭。
“哦。”傅知秋揉了揉惺忪睡眼,人是起床了,但精神似乎还在睡梦之中,眼前蒙上一层浅灰色,有些识物不清。
摸索着往卫生间去,视线落在牙刷上,微微一顿,转眼往一旁看去,瞧得一支新的牙刷和牙膏整齐放置在手边,不用想,应该是江堰提前准备的。
还算用心。
傅知秋如此想。
在杯子中倒入热水,拆开牙刷烫了几分钟,这才慢慢悠悠开始刷牙洗脸。
江堰是有些精致在身上的,平时傅知秋护肤会用到的东西,大多都有,如此,也就在卫生间磨蹭了些时间。
待到出来时,便见得江堰依旧带着墨镜,坐得端正,此时他已吃过了早饭,安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知秋目光至于餐桌,还剩下一份,也不打算客气,落座于桌前,咬了一小口,复而看向江堰,再抬腕看表,已经九点一刻。
傅知秋记得,江堰的工作是早九晚六。
“你不去上班吗?”傅知秋问。
江堰微微歪头,挑眉,上下打量着傅知秋,随后起身至傅知秋身前,两指在傅知秋额头上停顿片刻。
“你干嘛?”傅知秋拨开江堰。
“也没发烧啊。”江堰收回手,又在自己额头上停留,“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干嘛骂我?”傅知秋并不服气。
“那你是觉得我顶着你这张脸可以去上班,还是觉得你对民俗工作熟悉到可以将我伪装的天衣无缝?”江堰反问,后嗤笑一声,打趣道:“傅知秋,你未免也太自信了。”
闻言,傅知秋翻了个白眼,将最后一口食物悉数咽下,面目故作狰狞,“对对对,你可是民俗导师的内门弟子,自视清高,自然看不起我这个破教书的。”
江堰在民俗这一方面造诣很高,是导师的得意门生。
“傅知秋!你少曲解我的意思!”江堰低吼。
“我可不敢,万一惹大学者不高兴了,将我扔在些闹鬼的山沟沟里,我可没命活。”傅知秋并不认怂,反而态度更加强硬,言语之中的讽刺意味更甚。
“傅知秋,你不气我你会死吗?”江堰有些恼怒,但也并未真正与傅知秋生气,他一向脾气很好。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无意冒犯江先生,还请您不要与我这等俗人一般见识。”傅知秋将“您”字咬的很重,她再怎么说,也是对江堰无比了解的,自然知道怎往叫对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喜欢看江堰这副明明气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江堰一时语塞,也不与傅知秋闹,冷哼一声,忽的正经起来。
“你等会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看看。”
“干嘛?”傅知秋问。
但话语出口的一瞬间,顿时后悔,想要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
现如今他们两个人这个样子,不管是工作还是日常生活,都极为不方便,她居然还能出口一句“干嘛”,看来的确是见手青中毒和昨夜闹出的意外叫她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哦,没事,我有病,我去收拾了。”傅知秋皮笑肉不笑朝着江堰扯了扯嘴角,随后逃也似的往卧室飞奔过去,“对了,这身衣服太脏了,能不能换一件?”傅知秋嫌弃的扯了扯贴在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昨日的汗水侵蚀。
昨晚强忍着洗澡的冲动,如今不能再忍了。
“嗯,可以。”江堰答应着,“那我从你包里取一件换洗衣服,闭着眼睛换,行不行?”
傅知秋换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抿着唇,做足了思想准备,“行吧,你最好如你所说的一样。”
话落,便不再出声。
江堰得了应允,从门口的柜子上拿了傅知秋的包,在里面翻找干净衣服,手深入包底,蓦地抓住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手感不错。
好奇心作祟,江堰有些心虚的往卧室方向看了一眼,确认室内的人还在忙活,一时半会不会出门之后,才缓缓将其拿了出来。
是一个酒红色的戒指盒。
打开盒子,一枚闪耀的钻戒镶嵌其中,克数不大,钻石很小。
是一年前,江堰省吃俭用了许久,为傅知秋买下了这一枚小小的钻戒,他记得那时傅知秋满心欢喜,伸出手戴上了戒指,再然后……
就没有以后了。
想不到……傅知秋居然还留着,他以为,有关他的东西,早就被傅知秋扔了个精光。
好巧不巧,卧室门口传来响动,江堰一惊,将戒指盒藏进袖子里,故作正经,寻起衣服来。
“还没找到吗?”傅知秋换好了衣裳,见江堰仍然在翻找,问。
江堰心弦一紧,连带着出口的话语都结结巴巴,“我……你衣服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哪件干净哪家不干净?”
这话于傅知秋来说显然漏洞百出,她包里的都是洗干净的衣服,况且,她并没有攒脏衣服的习惯,但好在傅知秋并未追问,反而是上山推开江堰,“你说说你,找个衣服都找不到,慢吞吞的,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