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里,不应该总有一个人在患得患失。
于漫佳每每认真说话时,孟宴臣便听的格外专注。
他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低声说好。
“怎么今天又在客厅画画了?”他把她拉过来圈进怀里,岔开话题。
于漫佳果然被带跑了,半是忧伤半是甜蜜地回答:“最近灵感太多了,要持续换下环境集中注意力,把能画的都画出来。”
她整个人往旁边一滑,顺势躺在孟宴臣大腿上,耍赖:“给我按摩一下呗小孟。”
孟宴臣失笑,由着她胡闹,抬手慢慢按着她头顶的穴位。
于漫佳舒服地直眯眼,哼哼唧唧地倒是和她笔下的小猫咪很像。
孟宴臣一边照顾着怀里的祖宗,一边把她散落在茶几的画稿拿过来看。
全都是铅笔画,零零散散地记录着她的灵感。
孟宴臣被其中一张图吸引,只见一黑一白两只小猫,仍然是知知和秋秋,正嗷嗷地在和一位站在天台边的女生说话。
视角拉远,还有一群消防员在不远处警觉地等待,仿佛只要女生有一点异常,他们就会冲上去。
他看的有些分神,右手的力道就弱了许多,引来于漫佳不满抗议。
“喂~孟宴臣!”腿上的人睁眼,一股脑的爬起来质问,“你在干嘛?”
孟宴臣扬了扬手中的纸,开玩笑的问:“怎么,你的小猫还要拯救世界?”
那个女生想干什么不言而喻,倒是漫佳这种天马行空的脑洞让他惊讶。
于漫佳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我的猫咪们无所不能。”
孟宴臣哑然,把她按回去重新任劳任怨地伺候着。
饭后,于漫佳半躺在他怀里继续画初稿。
孟宴臣逐渐上手了新的业务后,虽然有点忙,但是已经游刃有余了。
三十二岁刚刚过去了一周不到,他的生活好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妈妈懂得了自我反思,妹妹在真诚忏悔,最重要的是怀里这个…
孟宴臣低头看向漫佳的侧颜,
…怀里这个还在他身旁。
一切便都值了。
就像他回答许沁今早的问题一样,孟宴臣无比享受现阶段的时光。
铅笔在于漫佳手中沙沙作响,她认真勾勒着线条,完全没意识到孟宴臣的所思所想。
此刻的场景太过温馨,让他想一直留住这样的画面。
“佳佳,”孟宴臣开口,在漫佳身后叫她。
“嗯?”
“要不要搬到一起住?”
于漫佳停下手上的动作,扭头看他。清亮的瞳孔里全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疑惑。
孟宴臣补充:“正式的那种。”
于漫佳更是不解:“这…还需要个仪式吗?”
“就是把我楼下的东西再搬得彻底一点。” 孟宴臣捋了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我想把那间公寓卖了。”
“为什么?”漫佳蹙眉不解,“你又不差那点钱,没必要。留着还可以放点东西。”
当然有必要,孟宴臣在心底暗自腹诽。
因为那样的话…如果以后吵架,你就不会把我赶出家门,让我去楼下睡。
心知自己的想法来的太过奇怪,孟宴臣抿紧嘴唇,绝不泄露半分。
算了,他暗自安慰自己。
漫佳向来是个心软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敛起那点不见光的小心思,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承诺:“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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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妥协的后果,就是他最终把那间房子租了出去,到底还是不想让它空着。
于漫佳不理解,但是也无心去管这种小事。
等孟宴臣有空把楼下的一些小东西全部都搬上来时,已经转眼来到了八月底。
最后一次检查屋内设施的时候,于漫佳陪着孟宴臣去了。
即便两人同在一楼,又谈了那么久的恋爱,她从来没有踏足过九层。
是以当她看到由一整个副卧改造成的蝴蝶标本收纳室时,内心还是受到了小小的震撼。
“哇~”她发出夸张的感叹,“这简直是一个微型的蝴蝶博物馆欸。”
他从未在她面前过分强调过那个昆虫学家的梦,所以她虽然知道他有这项爱好,却并不了解它的规模。
这么比较,许沁口中那面她从未见过的蝴蝶墙,在如此庞大的收藏系统中,倒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一想到他居然一只也不带走,她便有些惋惜,确认道:“你真的不带他们走吗?费了那么多心血收藏的,太可惜了。”
孟宴臣摇头。
“我不介意的。”于漫佳怕他是因为自己,认真劝道,“你的童年梦想又和别人没有关系。”
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而需要做出选择。
孟宴臣看着她如此真诚的样子,心中泛起涟漪,
她总是这样。
这样的…尊重他、体贴他、不肯让他受一丝委屈。
那他又怎好辜负她的一片善意呢。
不管她介不介意,他都会替她在意。
“佳佳,”孟宴臣开口解释,“房子我租给了一个也喜欢蝴蝶的人,说好了留给他了,并不算浪费。”
“就当是和过去做个告别了,没事的。”他温和的说,忍不住去掐了掐她的脸,“确实还很喜欢昆虫,也很喜欢蝴蝶,有机会的话期待你再送我几个。”
于漫佳这才彻底相信,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