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的!
警犬在那一处坍塌的教学楼下闻嗅扫荡,在一处地点驻足后,停顿了许久,才开始狂吠。
林景阳急忙赶过去,拨开碎石,压着那一只苍白的手,手心紧紧攥。
林景阳的心在狂跳,布满砖石换泥洼,挪开沉重的破碎的房梁,看见乔寻的身影。
林景阳手抖得不像话,他脱下身上的衣服给乔寻蒙住了脸,一遍一遍的呼喊着乔寻的姓名。
他确认乔寻的意识,一遍遍为乔寻做心肺复苏,一一遍遍呐喊着乔寻的姓名:“乔寻,听见我说话!”
她毫无生机。
“乔寻!我来了!别害怕!”
“乔寻——!”
他的手抖的不像话。
他们从没有见过林景阳如此失控。
“林医生!”
“林医生!林医生!”
他们一遍遍地呼喊林景阳,但是无济于事,林景阳的耳畔边上是悠长的耳鸣声,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乔寻的衣服上。
林景阳被骤然推倒,心肺复苏转为另一个医生做,他目不转睛地做着心肺复苏,却对着跌倒在地的林景阳骂道:“你不适合给她做心肺复苏。”
直到担架把昏迷的乔寻带走。
跌坐在地的林景阳被那一名医生的扇了一巴掌。
“能不能清醒!”
“你不只是她的爱人!”
“你还是一名医生!”
“你来这的目的是救每一个生命!”
林景阳被那一道狠力,扇得失重,侧头偏过去,他看见掉落在石头缝里的精神类药物。
——
乔寻困在黑暗的一方之地,听见了学生的哭喊,迷糊地睁开眼,眼前透入一丝光亮。她缓慢地挪动,刺痛感席卷全身,她低头一看,手臂和腿上都有伤口,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石头木梁围困的一番之地,狭小到,她连手都抬不起,那边的哭喊声仍旧在继续,她安抚呼唤道:“张识。”
那边的哭闹声过大,没有听见乔寻的声音,乔寻用尽全力,大吼了一声:“张识!”
那边的哭声才闻声停下:“乔老师?”
乔寻虚弱:“不许哭,留着精力,等待救援,你那边有几个人?”
张识听乔寻的话,委屈地抽噎:“三个。”
“好,三个人都听老师的话,不许哭,倘若有人来救你们,你再喊,或者用石头敲墙面。”
乔寻安抚好三位学生的情绪后,她才开始脱衣服,处理自己淌着血的伤口。
楼房完全坍塌时,乔寻在班级疏散学生,她正好倒在了班上的阅读柜边上,那也是她放置医疗箱的地方。
可惜,阅读柜正面坍塌,她挪到了柜子前,却打不开柜子。
乔寻在这狭小的一方之地,捡了一块石头,砸开了柜子的玻璃门,取出里面的医疗箱。
她和隔壁,不过一臂的距离,中间有一个小洞,透过那个狭小的洞,她可以看到对面的情况。
狭小的洞口,她将东西一一递过:“张识,你拿着这个碘酒,把身上裸露在外的伤口消毒一下,再疼也不要叫,保存体力。”
“这个空瓶子留着,如果有尿,就往瓶子里面撒,把你们所有能用到的水分都保留下来。”
……
突发余震,天地之间就连碎石,都在震动,乔寻连忙将所有药品东西递了过去,只给自己留下精神治疗的药物。
余震将那个交流的洞口都封住了,支撑乔寻生存的阅读柜被压塌了,乔寻的空间是全然的黑暗,狭小得连转身都没办法。
精神药物会让她镇定,可是困住她的地方暗无天日,乔寻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时间的流逝。
她只能凭借自己的意识吃药。
没有水,她就生嚼生咽。
所有意识弥散之际,她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
病床的滚轮迅速,林景阳追着乔寻的病床嘱咐:“医生,她有双向情感障碍症,被困期间服用了大量的盐酸舍曲林,对大豆过敏。”
“医生,一定要……”
病床被推进病房,医生打断林景阳的话说道:“我们会尽全力的。”
林景阳停住了脚步,他无法给乔寻治疗,他看见乔寻的情况,会不受控,慌张手抖,一切都乱了。
乔寻的病床被推进去的那一刻,林景阳愣在原地,仿佛着一方之地困住了他。
他停在原地很久,直到路过的病床撞了他一下。
周围病人哭天喊地的声音才入侵他的意识。
山区还处在苦难中,他是一名医生,要肩负起救人的职责。
他在一个个病床边上奔走。
往往默不作声的伤者,比哭喊的伤者伤得更严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送往医院治疗的人数越来越少,每一位被送往医院的人都是受困多时,继续抢救。
一个担架送往医院,从救护车下来,就开始接力,紧急做心肺复苏。
林景阳跪在病床之上,一次次的心肺复苏,护士退行病床,赶往急救,那一刻,他宛若心脏被电了一下。
抬眼,他看见了乔寻,她依旧在病床之上,更换病床,被推往另一个急救病房。
低头,持续的心肺复苏,抢救生命。
疾驰的病床擦肩而过。
他是她的爱人,也是一名医生。
他有自己的使命。
——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