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诀,挽剑,出招,收式,祛灵,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庞然巨物轰然倾泻,邪气溃落而散,那邪崇哀嚎一声,似有凄怨不甘,终究在她的 剑锋下化作尘埃,随天地而魂归去兮。
孟槐赢叹气,备手而立,青丝飘扬,衣袍诀诀。孟旭带着氏族之中修为大成者摆下阵法,抬头仰望,他们的老祖宗清高孤傲,武艺绝伦,像是一位谪仙下凡般神圣。
想来也不过是稍微利害些的邪物罢了。她如是想着,心下多少快慰了些。
顶着族人崇敬尊拜的目光,责其不争的言语是否太过于不近人情?所以她最终什么也没说,保持着谪仙人设坐上小辈们贴心准备的超级豪华座驾,打道回府。
这邪物大多有领,假使强行使用武力除去了龙首,那么其他宵小也就不成气候,自行溃散了。
她安心了不少,连窗外的景色都澈静美好了些。轿车对于她这种百岁老人还是过于现代了呀。在这种现代科技和身体疲惫的双重加持下,浅浅的睡了过去。
“这两天密切关注祂们的动态和走势,如果有异动,及时召集弟子处理,必要的时候禀告与我。”郑重的嘱咐下去,她屏退所有伴当,孑然一身返回内室。坐下,为自己续上一杯清冽的茶,四周空荡荡的,没有表弟的身影。滚烫的汁水入腹,压不下突然暴起的惶然和躁动,冷汗瞬间凝结,牵动了某一根敏感的神经。
场景从内到外变换,她凝神定视,行瞬移术。已是黄昏,天空混沌朦胧,阴暗在吞噬和感染,作了最后的警告。夏日的郊野四下极静,落针可闻。苍翠劲挺的古柏,郁郁葱葱,肃严穆静。
孟槐赢提了一秉火烛,缓慢的行走着。心脏在鼓动,如擂刺耳,身形微微颤抖,慢慢行至古墓前。
天色愈来愈深了。缓缓蹲下,晚风吹拂起她的鬓发,夜色巧妙掩映了她的茫然和不安。抬手,抚上在镌刻在石缝上的他的名讳:赵剑棠,撇捺分明,历历绝拔。如水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颤栗着,摸摸索索的打开那道玄关。
轰然,旋梯惊现,直通地下。
迟钝了一瞬,反常的泛上苦涩,还是步履决然的行将下去:古墓经年做旧,不见天日,每走一步都极闷热潮湿。包裹着的空气腐败,阴潮,疯狂滋生的黑暗诡谲,似乎令人窒息。被丝丝缕缕的惧怕萦绕着,呼吸都紊乱了几拍。凝神屏气,唤起神来,孟槐赢快速的走下旋梯,进入内部。
小心翼翼抬起火烛,带来微弱的光线,极其缓慢的一点点移动。猛然间,似有黑影从眼前闪过,她一桎,强压下的恐慌瞬间漫上心头,斩妖除魔的勇毅在这个地方消失殆尽。瞳孔放大,火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瞬间从手中脱落。
哐当一声,发出沉钝闷涩的声响,她踉跄了一下,却不小心踢到了坚硬厚实的物什。低头,骤然一惊,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倾倒。
沉闷坚硬的东西,分明他的棺木。而此刻,它却轻易被小小烛火砸开。
但是,里面空荡而沉寂,什么也没有。
孟槐赢满脸不可置信,脑海中砰然爆炸,纷乱,惊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却支撑不住,跌倒在冰冷蚀骨的地面上,无助的喘着粗气。
混乱中,她犯起头痛欲裂的老毛病。突然发现自己的无力,甚至抬不起双手,觉察到四周逐渐被黑暗笼罩,似是中了邪魅的圈套,涌上强烈的不甘,却无法唤起自己沉沦的感官。
一双冰冷的手轻柔的抚上她此时略显脆弱的颈,来回抚摸把玩,却残忍的加重力道,变成凶狠的□□。白嫩的肌肤红肿而凄惨,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显的那么诱人。抬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混沌无神的双眼,轻笑起来。
指尖是殷红的,像是朱砂的颜色。手指划过她的面庞,雪白和浓烈之间形成鲜明的对比,流连到水唇上,反复揉搓,滑嫩敏感。
满意极了,无言又剧烈的躁动猛然升起,只是一眼,在暗处窥探着她的恐惧,便对这个可爱的小东西迷恋不已。
转身,暴戾的扯过衣衫破烂的男人,狠狠的甩在沉钝的棺木上,剧烈的冲击,把男人创出满头鲜血,重新沁满了血红的衣衫。
帷帽下,祂兴奋了,黑洞似的眸中喷涌出腐烂溃败的血,一袭白衣却堕落成煞魅行晦的恶鬼。
…………………
孟槐赢逐渐苏醒。调动全身修为,努力睁开双眼,转头看见了血肉模糊的朱宁。赶忙一把拉住他,使劲的摇晃,却无端的感觉到冰寒刺骨的煞气。
抬头,与祂对视。帷帽下,是阴谲森然的笑意。
她生来阳气便重,加之三百年的修为就是世间登峰造极,认为天下难有敌手,自大太过,如今栽在这邪物身上,怕是难有全尸……
朱宁被她摇醒,猛然吐出几口鲜血,剧烈的咳嗽起来。见状,自知如果选择放弃就是凶多吉少。压下恐惧和慌张,逐渐平静下来,一面与这邪物对峙,一面缓慢集动修为,调动四肢百骸筋骨运转,预备拼力一战,或许还有些胜算。
冷下眸子,全身戒备着,正然而视。想来,这邪物心存挑逗,那便与祂耗上一耗。
却不料,这邪物看似张狂嗜厉,却极其聪慧,马上向更狼狈更弱势的表弟下手,神色一狞,暴烈的拖住他向黑洞洞的前方拽行。朱宁已经虚弱不堪,根本无法撼动那怖人的大掌,反而在一次次奋力挣扎中耗尽了所有的心力。
都怪……他,非得碰赵剑棠这个死人的晦气,结果引狼入室,连累了表姐……
孟槐赢变了神色,强撑着爬起来。那邪物似有心灵感应,猛然狞笑着回头,嗜人而狂暴,带着血腥炽热的恐怖。
暴戾的拖拽,残忍的留下满地鲜血,封闭的密室内,粘稠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