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天然小说>女生耽美>囚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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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孟旭端坐在一旁,罕见的没有带着侍从。

邪祟的复燃,困扰着氏族,也明晃晃威胁着她的地位。不知情的弟子,声讨她,抗议她,让她身心俱疲。

两只小鬼突如其来,锁住她的咽喉,窒息如潮水般涌上,从心底生出强烈的畏戒,面上却表现的全然不惧。

男人死死的盯着她,似要将她钻出一个窟窿。

眼中坠入混浊。人心向左,善恶两面,一瞬之间。

被阳光刺痛了双眼,慢慢的爬起来,枕边人却在幽幽的沉睡。闭上双眼,沉魍而不魔魅,掩藏了狠戾和癫狂,只是无辜的沉默与寂静。

眼边的红,是吞噬的朱砂,唇中的血,是喷涌的悲恨,暴戾的行,是绝望的报复。

心酸,一时间战胜了狂躁原始的愤怒,催化出泪水,滴落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呜咽着,哼哼唧唧,轻咬了他的脸颊,换来他的惊醒。伸出粉嫩的小舌,慢慢的□□,安抚他的情绪。

被圈住,这次没有任何勃发的欲望和躁魇。抚上小脸,轻轻的揉,一次又一次沉醉在她的眉眼,就算有小性子和坏心思,哪怕只有一点点良心和爱意,都能让冰冷猩红的指尖,有了人的温度。

抱起累到昏睡的孟槐赢,颇为熟悉的伺候她,小心仔细的擦掉粘腻的汗液。折腾几番,怀中的女人终于安静下来。贪婪的索取她的小唇,似乎彻夜的云雨还不够,魔怔似的用物什堵住涓涓小口。

给她施了睡眠咒。运功,剐向自己的身体,骨肉分离之间,腥红的污秽腾出,带来剧痛和撕裂。沉静如水,像是从没有发生过。只是缓缓摸上厉新的剑柄时,俨然是一派笑意。

以骨为剑,端的是千年邪骨,想来是世间最锋利的存在。忆起她可爱的模样,只是重做一柄剑器,似乎还不够……

取来海棠花瓣,粉妍的,或是殷红的,轻巧的捣作一团,做成丹寇。涂在珠圆玉润的指尖上,看起来娇气又柔软。千年漫不经心收集来的珍宝,曾经可怜的沉睡在地宫里,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用场。

繁美精致的珠钗,摇坠绚烂的步摇,墨绿的惊心动魄的点翠,晶透混白的玉石,一件一件,璀璨的夺目,几乎轻而易举的胜过所有世家的珍藏。

世家崇简,孟槐赢也以身作则,见此胜景,一时间目瞪口呆,哑然失笑。

拗不过他,更无法直视那双翻涌着兴奋与嗜人的黑眸。随意的带上几件,只是回神间,星星点点的羞涩与无措,在那双阴霾诡谲的瞳中,是那样惊心动魄的美。

伏于躺椅,多日不见的阳光洒在静莹平静的脸上。他不在,随性的解开束发,生出几分惬意来,心中已经宽慰许多。无端的生出几分困意,慢悠悠的起身,却突然顿住。回身,惊疑地抬眸看去,是女子的身形。

“旭儿,你怎么!若是让他发现了……”孟槐赢惊惧,这简直不可置信。

孟旭向她深深一拜,神色深沉而灼灼,并不言语,极其迅速的从袖口掏出一包物什,向她抛过,瞬时间飞身而去。

精准的接住,来不及想太多,轻轻将其打开。微风吹拂的恰到好处,命运般的飘出一纸书信。

给您请安,

时到今日,冒险一试,实在是迫不得已。时局动荡,邪物肆虐,想来是赵氏怨气太重。赵氏被断筋骨,虽不知您为,但懵懂,情窦初开,奋不顾身,妄想一生一世。宗祖以大局为重,大义灭亲,高尚之至,晚辈佩服。然,今日却登堂入室,欺辱宗族,是因这赵氏有邪煞之身,修炼术法,胡作非为。可他轮回千年,皆不能伤人,晚辈揽阅天下之书籍,亦无记录,存有晦气而已。可为何转世赵二之身,便哀怨冲天,呼天抢地?旭儿不敬祖宗,该罚,有一句却不可不语:今赵氏所作所为,皆因您而起。故为何如此狠心,竟不闻不问,放纵小人奴仆虐其致死?尝问旧人,然光阴冉冉,皆已故去。但,夫妻一场,赵氏生前和顺,从未逾矩,只余病弱而已,罪不至此!想来,是因为存有私利之心,为坐稳家主之位,得长老拥护罢!自私自利,此语的确不该,可扪心自问,自言为家族,可否坦坦荡荡!薄情寡义,虚伪自利,此言虚否?自作孽,报应将至,可弟子们无辜,如今却尽尝苦楚……

嘴唇微微颤抖,豆大的泪,不受控制般,如潮水般涌出,润湿了那张刻薄冷硬的纸间。

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吗……心脏好似被利剑削去一半,存着静寂的了然,却仍旧哀恸的无以复加。自作孽,不可活,曾经冷然讥讽过赵剑棠,如今就像这时刻轮转的报应,终究恶狠狠的报复回去,让她也尝尝众叛亲离无可奈何的滋味。几时发自肺腑,年少时的她,心高气傲,无情无义,是不该;可一生为族中操劳,鞠躬尽瘁,从未为一己私利……

幸而柳暗花明,这赵氏尚有一丝人性良知,若放纵其恣意妄为,不免生灵涂炭。赵氏倾慕于您,方才纠缠不休。旭儿有一妙计:见其对朱宁厌恶之至,便知他定要名分,不如将计就计,接机将他套牢。锦囊中,已准备好一骨簪,于婚仪上戴之,就有束缚之效,可解燃眉之急。清心峰旧地,人迹罕至,山水清丽,最适静养。事成之后,将赵氏软禁在此,好生哄骗着,也算是解了报应。二人从此颐养天年,年少之事,既往不咎。

至此,孟旭书

抹去泪珠,满心的怅默黯然,轻而易举摸出那支簪子,放在阳光下细细摩挲:莹白透亮,流畅优美,指尖划过,其中流淌饱涨的,是形似锁链般无穷尽的真气。一把撕掉信纸,漫天的片片缕缕,随风荡漾。

突访,送信,如此急切与明显……他又怎会不知,应该也是情愿的罢?抬头,轻轻地哀笑出声,再不愿去考虑什么,被族人背叛和戳破的凄然,静静的流淌着,是那样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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