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天佑就这样端正的站在黄守年面前并没有要行礼的意思,直到黄守年的表情开始有些不善起来他才开口道:“父王说我流落在外多年,近日终得以认祖归宗。这是喜事,是家事,但……也是国事。大小臣属,勋戚、官员,总要熟悉一番、认识认识。您说我父王说的对吗?黄大人?” 这段话不算长,但信息量可不小。黄守年一时之间明显有些接受不了。但到底是混到了夷洲右尹的能人,不可能被这点事情惊到不知所措。稍稍迟疑了一下后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没有纳头便拜,谁也不会凭一句话就认定天佑的身份,正常人都不会这个反应。但黄守年也没敢再四平八稳的坐在那儿,而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绕过了桌子走到了天佑这边。 上上下下的反复打量了一遍天佑。这其实是在试图从天佑身上找到一些楚王的特征。毕竟如果刚刚天佑的话不是假的话,那么他的身份就应该是那位失踪多年的皇子了。所以正常来说天佑身上是应该有一些楚王的相貌特征的。 然而很可惜,这一点天佑早就看过。他和楚王是真没哪地方像的,这黄守年自然也找不到。 端详了一阵,从相貌上看不出端倪,黄守年便只能开口问了。然而这怎么问却是要注意分寸,毕竟搞不好这位就是小皇子,未来搞不好就是楚王。这种身份又不得他不慎重。 当然,黄守年这种反应的前提是他之前听自己儿子介绍过天佑的身份信息,不然他的第一反应就不是验证真假,而是直接叫人过来把天佑抓起来了。 “可有信物?”这种时候客气也不好,不客气也不好,黄守年干脆抛开礼数直入正题了。 天佑摇头。他倒是有块玉佩,但那东西拼成一对才能验证真伪,在黄守年这里显然是没有说服力的。 这次来夷洲岛,本来是应该由芈福生来操办一场正式的见面会的。有芈福生的证明自然不再需要什么信物,但如今这个情况……天佑也有办法。 “信物虽然没有,但我的身份令郎一定已经和你说过了。”天佑转向黄济礼,“芈天英称呼我为堂弟济礼兄可有听到?” 黄济礼点头应下,“确实,大世子当时确实是这么称呼的。” 天佑又道:“那日我是借住在夷洲王府的,这一点想来济礼兄也应当是知道的吧?” 黄济礼再次点头向黄守年证实:“那日我等确实是在夷洲王府第一次见面,而且看当时情况,天佑确实是住在王府内的。” 得到黄济礼的证实后天佑再次转回黄守年这边,却是没有再证明什么,而是直接问:“黄右尹现在当能确定我的身份了吧?” 其实天佑的身份并非秘密,只是没有正面宣扬过而已。只要动脑子稍微想一想,不难推测出天佑的真实身份。 那日芈天英称呼天佑为堂弟,这就意味着天佑是芈家人,而且是同宗。若是一般人家,或许因为家族庞大,还有可能出现同宗不同族的情况。但芈家在上任楚王那一辈就只有两兄弟,而最后就只有现任楚王芈福辛的父亲一个人活下来。另外一位却是连子嗣都没能留下。 所以,能被芈天英称为堂兄弟就只可能是楚王芈福辛或者芈福泽的儿子。 靠山王芈福泽比他那两位兄长小了太多,子嗣虽然也有,但没天佑这么大的。所以,其实单凭芈天英的一个称呼就基本已经能确定天佑的身份了。 天佑之所以点明自己的住处,其实就是为了给黄守年一个双保险。因为之前天佑“遇难”的时候曾发动全夷洲岛的海运力量出去找人。这么大的事身为夷洲右尹的黄守年显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而当时芈福生对外给出的天佑的身份是“来自王城的尊贵客人”。 芈福生自己就是夷洲王,而且不同于一般的藩王,他是平王,和楚王几乎是平起平坐的地位。如果说是楚王芈福辛来夷洲岛了,芈福生说这是尊贵的客人,那倒是没问题。但芈福辛或者芈福泽的后代,对芈福生来说就绝对用不上尊贵两个字了。 事实上能被芈福生称为“尊贵”的,且比他小一辈的,就只能是一种情况——楚国太子。 考虑到以上这些信息,黄守年自然可以轻松确认天佑其实就是楚王失踪多年的那个孩子。而加上楚王目前是无子嗣的状态,这个孩子一旦被寻回,那自然就是毫无争议的楚国太子。 一切的关联都对上了,黄守年自然也没再迟疑,一撩长袍前襟就打算下跪。虽然十国之内除正式场合一般都不太用跪礼,但天佑是刚被寻回的太子,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所以哪怕场合并不正式,黄守年依然是打算先大礼参拜一下的。 “黄右尹快快请起,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啊!”眼看黄守年要往下跪,天佑赶紧一把就给掺了起来。手上的感觉非常实诚,这位看来是真打算大礼参拜来着的。 虽然黄守年是要拜的,但这种时候天佑自然是不能让他跪下去的。这毕竟不是正式场合,而且天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夷洲岛彰显存在,算是提前让礼贤下士”的姿态的。 确认了身份之后黄守年就不能再让天佑站着说话了。本来他是想让天佑坐他的位置,自己站着的,但天佑为了表现自己“礼贤下士”,还是和他一起去了对面的会客室一起坐在了软榻上谈话。倒是黄济礼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陪着父亲站在一边。说实话他之前可没想到会有如今这一幕。早知道他就在引荐完天佑后直接撤了,哪里会用在这儿罚站? 虽然天佑是来拉关系的,但两人毕竟不熟,能聊的自然只能是军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