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宜织头皮发麻,里衣黏在身上难受,感受到在场人投来的各种视线,有疑惑,有八卦,有看好戏的,她强迫自己冷静,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微微抬头,低眉含笑,略带羞涩,声音由紧张干哑变得明快愉悦,“是族中一位姑母的外侄,母亲在时定下的婚约,以后说不定是状元郎。”
是的,没错,她被作者分配了对象。
碗里面已经有了,可她还是作死地像饿狼一样盯着盆里面的。
她说到状元郎时语气中透着一丝高傲,在场的人看着像孔雀一样的范宜织,这时才觉得与原来有几分像。
也有人觉得她说大话,只是她一厢情愿认为能考上状元。
范宜织眼中带笑看着翎阳公主,余光中能瞧见李玉嫣正在审视她。
书中提及对方身世坎坷。
范母怀胎时,对方父母带着三岁孩童来京探亲,双方父母一时兴起说若生下女孩就缔结婚姻,于是口头定下婚约。一岁时她母亲去世了,第二年男方父母先后去世以致家道没落。
她十三四岁偶然得知对方是个穷书生后,不甘心,想起十岁时一见钟情的十三皇子,誉王的亲弟弟。
因为是双方父母私下商定的事情,家中的人除了一两个旧仆,几乎都不知道,更遑论京中。
所以京中小姐们知她喜欢十三皇子,都笑她痴心妄想,而不是不守妇道。
她爹的续弦李氏也是等男方来京求娶才知道,见那人家境贫寒,恨不得立刻让他们拜堂成亲,她被李氏的态度刺激,恼羞成怒将人羞辱了一番,命人将其赶出月丹巷。
结果那人当年入了春闱考场,出来就成了状元。
第一世就当了一个小官,没有着重提,第二世就不一样了,考前落魄受到了誉王妃救助,考后风光入朝为官,受誉王器重,成了其左膀右臂。
明年她满十八,那人就会上京赶考。
她不懂,她只是女三,为什么给她安排这么多戏,给她这么多仇人。
她决定还是乖乖吃碗里面,作者分配的人应该不错,帅的话她不介意来场恋爱,不帅的话,她就图他的财,公务员铁饭碗也能让安稳后半世吧。
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她主动表明心迹,一是抢先营造她贞洁烈女的乖巧形象,二是向誉王妃投诚。
你以后的帮手是我未来老公,不就等于你的帮手就是我。
“是吗?”李玉嫣想要从范宜织脸上找到虚假的表情,可是盯着她瞧了半天,除了憨厚娇羞,并无半分惺惺作态。
“不是状元郎就不嫁啦?”李玉嫣眼神犀利,语气打趣。
“王妃。”范宜织假意娇嗔。
“明年阿织十八,要出阁了吧,届时本王妃送来金童玉女以贺。”
“王妃。”见李玉嫣试探意味越来越浓,她感觉快要扛不住了,又娇羞一声,朝着翎阳公主和李玉嫣拜别了一下,惹得翎阳公主捂嘴笑了起来,没来得及出声拦她,其他官家小姐也打趣起来,最后在众人的调笑目光中逃走了。
没有理会身后的轰笑,她赶忙拉着丫头翠珠离开了公主府。
公主府婢女将两人送出门便离开了,翠珠领着她傻兮兮站在门口,直到门内再次打开,一些小姐准备回家了,她才知道翠珠在等范府的马车。
她一拍脑袋,拉着翠珠往外跑去。
“快跑。”
“小姐,等马车来。”翠珠惊恐看着范宜织大步流星迈下楼梯。
“不等了,等什么等。”
她在心中规划着逃跑路线,沿着谢王巷直走,左拐到乌植巷走到底,再右拐到玉林巷,最后左拐到月丹巷,到了左手边第二家就是工部尚书范家。
范宜织边走边想,书中写到第一世范家马车将她带到公主府后就离开了,宴会结束后她等了半晌,马车都没来接她,然后与翎阳公主聊得开心的施婉婉就邀请她上马车并将她送回了家,路上告诉她,女主和吏部侍郎家的文柯公子从小青梅竹马。
后来几日在各种宴会上听说女主身体抱恙,不便前来,又过了几日就传出了女主是因为没有嫁给青梅竹马,相思成疾。
流言铺天盖地,还换了好几个下流的版本,导致想要决心好好与女主过日子的男主听到这些,一个多月没有去见过女主。
而女主呢,实则是被她那杯茶害得满脸满身发了红疹,这段时间男主没去见女主,女主以为男主还惦记着施婉婉。
于是一对怨偶就在误会中产生了。
第二世重生女主化解了红疹危机,但躺在家里面的她还是不安分,范父不让她出门,她便邀请小姐们来府上鉴赏城中流行的诗词。诗词是施婉婉准备的,赏来赏出,自然又赏出了誉王妃与侍郎公子的私情来了。
真是不停作死。
以前作死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想哭。
所以知道剧情的她一定要避免与施婉婉见面,施婉婉有武王和誉王撑腰,她可只有一副小身板呀,撑死了只能抗住五大板。
“小姐,小——”心。翠珠看着自家小姐一屁股摔倒在地,愣在原地。
她家小姐是最注重形象的。
“哎哟。”她想着事情一股脑往前冲,没有注意乌植巷和玉林巷拐角处突然出现......一匹马?
马儿受惊,嘶叫了一声,被主人拉紧缰绳得到安慰,舒服得左右摇头,鬃毛在空中飞舞。
看着要落在她身上的马蹄,如今直直立着,心中不住惊叹,卧槽,这白马也太俊了吧,把她眼睛都看直了,马也低头看着她。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这声音真好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