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那样的人是不会选择留在这里,一点一点把身上的光消磨掉,变成一个黯淡的人的。
商亭给商姝擦完头发,给她换了身长衣长裤,顺带收拾了下妹妹画了一天的画。
商姝画了三个人。
一个看样子是他,一个是她自己,还有一个……齐耳短发,大眼睛,花裙子。
商亭微顿,抬头和终于从浴室走出来的秋宜对视上。
她身上那件T恤有点眼熟,好像就是他晾着的那件。
目光在领口短暂停留,他意外的没有因为私人用品被随意挪用而感到恼怒。
磨蹭好半天才鼓足勇气出来的秋宜后背一僵,不知是不是因为男生的视线太过直白的缘故,她总有种被扒光赤身站在他面前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她轻咳一声,端坐在茶几边,和商亭面对面,一副准备谈判的架势。
商亭不甚在意地收回眼,似乎已经把刚才在浴室里的事给忘了,主动开口:“怎么还没走?”
秋宜抿了抿唇,搁在桌下的手兀自捏紧。
她酝酿了两秒,底气不足地垂下眼,语调很轻:“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
四周陷入沉默。
商亭眼尾轻挑,有些诧异地抬眼。
秋宜心口发闷,她吞咽了一口,视线不聚焦地盯着桌角,语气苍白:“我没地方可以去。”
又是这句话。
商亭喉头微滞,手指紧了紧,骨节泛白,画纸发出的细微咯吱轻响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拜托你。”迟迟不见他回应,秋宜不由发虚,她诚恳地看向男生,杏眼含着不自知的祈求和彷徨,“我可以帮你照顾商姝。”
商亭锋利的眼直直望进她摇摇欲坠的眼底,总算开口,声音却十分寡淡薄凉:“冬港虽然破,但也是有宾馆的。”
言外之意是,你可以出去住。
秋宜面色微微难堪:“我没钱。”
商亭眉骨稍抬:“钱呢?”
秋宜心口一窒,她闭了闭眼,浑身都使不上一丝力气了。
“被男人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