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走得近,应该知道吧。”
她的眼睛含着笑,亮而冷。
程尧金听到了,这时抬起头,“人前礼数周全,私下阴阳怪气,你不是吃碗里的看锅里的吧?”
她声音大,包间里的吵闹戛然而止,众人懵然看向这边。
谢曼迪喝了口椰汁,“你是哪位?”
程尧金把手机啪地扣在桌上,想说什么,又冷笑一声作罢。
谢曼迪沉下脸:“我只不过问她一句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尧金挑眉,“你哥知不知道你这么关心别的男人?有那闲功夫,赶紧找人江总去。他就在楼上,手上戴一戒指,你有本事把他戒指撸下来,我就服你。”
谢曼迪冷冷道:“请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这样的造谣者。”
程尧金满不在乎地携包站起,手指摸出一根薄荷烟,拍拍余小鱼:“你先吃。”
她走后,包间里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气氛。
有人打圆场:“误会,都是误会。大家别光坐着,吃菜啊。”
余小鱼想既然来了,那就干脆白吃白喝到底,往碗里夹了一筷葫芦鸭。
“江总手上戴的戒指,你看见了吗?”谢曼迪悄悄问她。
余小鱼好容易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他戴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在恒中实习这么久,不会没观察到吧。”
“可我从来没见过他女朋友。”谢曼迪若有所思。
“性别不要拘那么死。”余小鱼道。
谢曼迪看着她笑了,“你不像你朋友,真好说话。”
余小鱼觉得她的语气确实很奇怪,也不想接茬了,“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不要来问我江总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跟他已经很久没见了。你去问沈总,说不定能问出他女朋友是谁。”
二十一岁的小姑娘,谈到江潜,眼里的情绪藏不住,也没想藏,只是被程尧金那么一说,太没脸。
余小鱼吃着饭,手一停。
她当年……是不是也这样?
别人看出来了吗?
他看出来了吗?
她的心脏突然快速跳起来,有点喘不过气,不愿意再看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如坐针毡的捱了十分钟,和另一个男生一起离席去洗手间。
一出包间,余小鱼就深呼吸几下,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谢曼迪旁边心理压力特别大。
她并不喜欢这个处处试探的女生。
洗手间在三楼,余小鱼运气不佳,迎面撞见下楼敬酒的新郎新娘。
戴月咏西装革履,挽着沈颐宁的胳膊,整个大厅都被这如诗如画的一幕照亮了。
她静悄悄让到楼梯一侧,沈颐宁拖着婚纱经过时,果然立刻认出了她,轻轻颔首:“这不是小鱼吗?你坐哪一桌?”
余小鱼喊了她一声沈老师:“在谢曼迪那桌。”
戴月咏望着妻子的眼里满是柔光,“你认识这孩子?”
“以前带过的实习生,她和曼曼都是A大经管院的。”
他们进了二楼包厢后,另一人也端着酒杯紧跟着赶了下来。
余小鱼及时叫住他:“喂!程尧金呢?”
戴昱秋停住脚步,认出她来,“我怎么知道?又没看见她。”
有那么一刻,余小鱼以为自己的记忆出了错,那个细心周到、轻声细语的男生是虚构出来的。
“你怎么没跟你妹妹说,她是你女朋友?”
“我准备今天说。”
余小鱼瞠目结舌,“你俩谈四年了,谢曼迪都不知道?你爸和沈总也不知道?你这叫什么啊,程尧金大四都跟你出去住了!”
以沈颐宁的情商,要是知道程尧金是他女朋友,绝不会问她坐哪一桌。
“她爸妈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啊,”戴昱秋一本正经地答道,“而且我今天叫她过来,就是要给我爸和沈姨看的。”
余小鱼下巴都掉了,他打招呼:“我先下去了。”
他好像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她叹了口气,给程尧金发了个微信。
二三层共用一个洗手间,建得特别大,推门进去是个镜壁,后头有一排公共水池。余小鱼解决完毕,心里盘算着程尧金今天带她来这的目的,急匆匆地往外冲,就在这么宽敞的地方,一头撞上人。
她听到“嘶”的一声吸气。
她心想自己撞得也不重,就是擦碰了一下,抬起头,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江潜手里搭着西服外套,捂着胸口,眉毛一点点蹙起来。
气压很低。
果然,下一瞬,他开口:
“小鱼,你怎么走路还是不看路,撞了我多少次了?”
一股淡淡的酒味飘过来。
她张了张嘴,“对不起。”
江潜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像是斥责,“下次不要再撞了,它不是铁打的。”
“江老师,我刚才在想事情,不是故意的!”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
他用指节抵着额角,“你……”
“江总,实在不好意思。”她灰溜溜地要走。
“小鱼!”
她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江总?”
江潜这回是彻底酒醒了,胸口微微的痛把他的神智拉回来,想说些什么,最终只问:
“在二楼?”
“……嗯,和谢曼迪一桌。”
江潜用左手理了理发皱的衬衫,余小鱼看清了他中指的戒指,铂金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