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
她全身都在抖,眼泪也流了出来,胳膊攀着他的脖子。
江潜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把她放在床上,“再哭,就真欺负了。又要我给你洗澡,又要我不碰你,哪有这种道理?撩上瘾了?”
她一头钻进被子,蒙住脸,四肢露在外面。
江潜怕她把自己闷死,拽开被子,她又拉回来,继续裹住。
他好笑,把空调打开,隔着被子摸摸她的头,“这么害羞?那这个也不做了。”
过了几秒,她掀开被子一角,偷偷瞄了他一眼,又把脑袋严严实实地捂住。
江潜不说话,就趴在被子外面看她。
余小鱼没听到他出声,躺了一会儿,静悄悄抬高被子,又去瞄他,不料他的脸突然出现在跟前,长长的睫毛近在咫尺,里面全是笑意。
她叫了一嗓子,在床上扑腾起来,哼哼唧唧的,江潜用身子压住她,捏着她软乎乎的腮帮子问:
“到底要还是不要?刚才舒不舒服?喜不喜欢我这样弄?”
她又想逃,他扳正她的脑袋,做出很凶的神态:“不说就不许下床,饭也别吃了。”
她抓住他贴在脸颊上的双手,掌心汗湿,眼波晶莹,偏头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吻了一下,然后啊呜一口含进去,舌头舔着指甲盖,咂咂地唆,陷在被子里的小脸像个诱人的苹果。
……她在学他。
江潜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捧着她的脸亲吻,把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呢喃灌进她的耳朵。
“小鱼真可爱。”
“是还想要我亲那里吗?”
“或者做别的?没有关系,都可以跟我说。”
“不会疼,相信我好不好?”
余小鱼紧张得呼吸都不利索了,“那,那你一定要轻一点呀,江老师……”
“嗯,我轻轻的。”
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他附耳过去,才听到她有点期盼地说:
“那你再说一遍嘛。”
“嗯?”
“就是,就是……”她把烫人的脸埋在他颈窝里,抱着他的身子左滚右滚,“你刚才说我很可爱的……”
江潜被她摇得心都化了,在耳畔一遍遍低声哄着,看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
阳光透过淡粉色的棉窗帘,亮堂堂地铺在床上,一时间屋里声响都停了,两个人对望着彼此,呼吸相闻。
那种不真实的、梦一般的感觉慢慢凝结成固体,随着熟悉的体温,沉降在心间。余小鱼放松了一些,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忽然轻声道:
“我也喜欢你,喜欢好久好久了。”
江潜吻了一下她的鼻尖,起身去客厅片刻,拿了枚套戴上,覆住她,沉下腰。
光线把他的五官勾勒得半明半暗,恰如四年前在会议室里初见的时候,她那时根本想不到这样冷淡的人竟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颗心,这样温存的言语,和这样轻的力道。
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朵云,用嘴唇极尽温柔地抚慰,生怕弄疼了她,只要她微微蹙眉,就立马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从枕边移到地板上,屋里重归寂静。
“……好了吗?”余小鱼觉得自己好像晕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问。
江潜把用完的套丢进纸篓,让她躺在自己臂弯里,抚着她汗津津的小脸,“难不难受?”
“嗯……”她拖着鼻音,好像受了一遭大罪,身体倦怠地缩在他怀里。
他看她眼睛都睁不开,心疼:“哪里不舒服,刚才怎么不说呢?腿张开,我看看是不是擦破了。”
她蹭着他胸口,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他看,江潜把她放平了,她又抱上来,不让他走。
他被缠得没办法,柔声问:“到底哪里疼?”
余小鱼嘟着嘴,“我饿了。”
“……”
“又累又饿。”她仰起脸瞪着他。
江潜舒了口气,摸摸她的脑袋,“我去热饭。要吃照烧鸡翅是吗?”
她软绵绵地嗯了一声。
他草草套上裤子,衬衫扣子也来不及系,走到卧室门口,回头见她一动不动地闭目躺着,白皙光洁的身子都露在外面,又折回去用被子盖住她的肚脐。
“别着凉。”
余小鱼公寓里的冰箱特别大,冷藏室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新鲜蔬菜,连鸡蛋和酱料都没有,只有一溜维生素和矿泉水。冷冻室整整齐齐码着抽真空的食品袋、分装好的雜粮饭、切片的吐司和做好的三明治,足有半个月的量,贴着标签,一看就知道是她妈妈店里的。
显然,这丫头从来不做饭。
江潜把食品袋一只只放到桌上,从最底下刨出她要吃的照烧鸡翅和米饭,又随便拿了自己的份,扔到锅里隔水加热,最后用面包机烤了四片吐司。
等到叮地一声响,饭菜也热好了,他盛到碟子里放凉,叫了她几声,没反应,只好走到卧室。
余小鱼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半遮着脸,看上去睡着了。江潜在床边坐下,瞧了她一会儿,“起来吃饭,不是饿了吗?”
她不回答。
他俯下身,作势掀开被子压上去,她一下子睁开眼,笑着推搡他:“不要了嘛,我这就起来。”
江潜托着她的背坐起身,她这时候又怕羞了,用被子掩住胸口,肩膀还印着吻痕。
他看得眼热,逼迫自己移开目光,听她指挥:“江老师,你帮我把那个抽屉里的睡裙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