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一眨,他拎起那张纸,上面写着几行飘逸的花体字母——
【Little fish,
Little nervous.
Totally fresh,
So sweet.】
江潜吻她的鼻尖和睫毛,整个身子都覆上去,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在她耳边低喘:“我第一次见你,就在想这个小姑娘好甜。”
她鼻子一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攥着他的胳膊,“真的呀?”
“虽然一点经验也没有,还紧张,但是有勇气,又灵活,我就愿意带着你。”他的吻逐渐失控,在她喉咙上咬着,“别人都不想看了,只要你。小鱼,我只要你。”
语言对神经的刺激是致命的。
“江老师……”
她脑子里全部是他,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顺理成章。
……
月上中天,房里的动静歇了。
江潜把第二枚套打结扔了,细密地吻着她绯红的脸颊,还有她光润的肩,不说话,就这么抱了许久。
热水充满了浴缸。
江潜把她放进去,让她树袋熊一样趴在自己身上,大手轻拍着她的背。
“累了就睡。”
她的指头划过他胸前的抓痕,扁了扁嘴,他低声道:“没事,不疼。”
余小鱼贴在他的胸口,静静地看着他,一头黑□□在水面。
江潜给她洗完澡,她也没睡,等挨到床了,她才挠了一下他的掌心,小声地说:“我是不是有进步呀,都没睡着哎。”
他失笑,“嗯,怎么不睡呢?我喝了点酒,时间会比较长,你还是先睡了比较有利。”
她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睫毛垂下来,还是有些羞涩的模样,“因为……因为今天太喜欢江老师了,没有舍得睡觉。”
江潜一翻身撑在她上方,抿了抿唇,还是克制住了,放松下来躺着,“这种话要在之前说,知道吗?因为我会忍不住。”
她乖乖地“嗯”了一下。
江潜心里想着事,等她合上眼,才轻唤了她一声:“小鱼,你有……”
他想问她有没有结婚的打算,但又觉得一场欢愉过后,两个人脑子可能都不太清醒。
这种严肃的事是要好好商量的。
“……江老师?”
江潜换了个问法:“我去做结扎好不好?”
“……嗯?”
“我三十了,要对以后的生活做一个规划。”
“……嗯?”
江潜以为她没有明白,“你知道结扎是什么意思吗?”
余小鱼闭着眼“嗯”了一声。
卧室里陷入沉默。
半晌,江潜说:“这样以后就不用戴套这么麻烦,今天我差点忘了。”
余小鱼躺在他臂弯里,没说话。
等了一会儿,他委婉道:“我想穩定下来。”
她费力地撑开眼皮,眼珠雾濛濛的,看得他心软。
“算了,你先睡吧。”江潜亲了下她的额头。
窗外的月亮升上来,电线杆上的乌鸦叫了两声。他盯着月亮,胸口被她塞得满满当当。
过了很久,黑暗里传来小小的一声:“可是这样就不可以生小宝宝了呀。”
江潜深呼吸几下,笑意从眼角荡开,又皱了下眉。
“生宝宝很疼的。”
“嗯……”
“以后再想吧,晚安。”
*
事发一周内,盛海国际的官网发布了关于虚假举报的公告,紧接着造谣者在派出所写的亲笔道歉信也曝光了。余小鱼嫌烦,没打开那几个社交媒体APP,从楚晏那里知道网上又掀起一阵舆论热潮。
“虽然现在的风向朝着你这边,但招聘方很难做到客观,他们也看新闻,酒桌上会聊八卦,一帮中年油腻男能聊出什么好听的?你要跳槽还是多投简历,还有你那个领导啊,你当着他面杠他,当心他给你穿小鞋。”
余小鱼在DCM部门做了两年,对她上司的人品摸得门儿清——简而言之,就是你不惹他,他不针对你;但你要让他下不来台,那他有一百种方法整你。
不过现在她没力气想这事儿了,她只想休息。
事实证明,嘴上的隔一周、两周毫无用处,江潜概念中的“循序渐进”跟她想的不是一回事。余小鱼越发觉得自己来他家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只要她不出门,江潜必然居家办公;只要居家办公,必然一心二用;只要一心二用,必然用在床上。
……书上怎么说来着,资本家会以各种手段榨取劳动工人的剩余价值。
休假十天,她躺平瘫着的时间都有五天了,到最后一天,她并不意外地收到了工作群里上司@她的消息:
【下半年市场有待回暖,王总给我们业务线安排的KPI较重,要求每个员工都参与销售。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只想负责承做,我就和领导提了,经过商议决定让你去公共人才池,带刚进来的新人做行研。】
所谓公共人才池,就是没有带队的首席,里面一群被各部门踢出来的散兵,什么活儿都干,什么骂都挨。
领导体面地又补了一句:【你的研究能力我很信任,觉得从性格和工作负担两方面来说,你过去之后会比现在轻松。】
余小鱼没有愤怒,反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终于可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