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丁的咒骂声在风中飘遠,余小鱼暗暗心急,怎么还甩不掉?这些人可真大胆,别墅区也敢乱闯。
这一晃神,前方出现数栋欧式小楼,每个楼边都有横着栏杆的地库。她灵机一动,对程尧金说:“找找哪家没杆子!我们进库里躲着。”
两人左顾右盼,可视线所到之处,家家都竖着“禁止泊车”的标志,余小鱼七拐八绕,利用绿树的遮蔽暂时得以喘息,焦急万分之时,一辆灰色丰田从右边道上开来,径直驶入一栋别墅敞开的院门。
这栋别墅与其他房屋比起来更大,有个庄园式的古典雕花大铁门,房型设计得像个小教堂,西面镶嵌着一扇极为亮眼的彩绘玻璃窗。
丰田车在玫瑰花架边停下,当余小鱼看到从驾驶室出来的人,精神一振,心想这可真是天不绝人路,有缘千里来相会!趁大门还没关,她声嘶力竭地招手喊起来:
“乐老师!乐老师!是我呀!”
那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一愣,余小鱼踩着油门就开进来了,抛下一句“对不起等会再跟你解释”,直奔地库开了下去。
“……谁?”
乐茗的脸上满是疑惑,重新走上车,跟着那辆蓝色日产开进地库。花园里巡逻的保安看到这场景,以为是客人,按遥控器关上大门,也顺着坡走了进去。
余小鱼在保安的引导下把车停在水泥柱旁,这个角度,从门口看不见他们。
车库里阴凉而安静。
她降下窗,和程尧金长舒一口气,对视一眼,激烈跳动的心脏久久无法平静。
……还有事要做。
余小鱼强自镇定,对着后视镜理了下头发,开门走下车,不料双腿一软,差点摔了个跟头。
阿根廷保安连忙扶住她。
“谢谢,我没事。”她气喘吁吁地低语,声音颤抖。
“你是?”
清如泉水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余小鱼抬起头,展开一个笑容,“乐老师,你不记得我了?我几个月前上过你家,咨询你钢琴课的事,你想起来了吗?”
“啊,是你!”乐茗有了点印象,但还是想不起她的名字,“你找我干什么?你怎么在阿根廷?”
程尧金从车上下来,走到她跟前,“乐老师,我是她同学,我们春节来阿根廷旅游,今天在马德罗港碰上了抢劫的。我随身物品都被抢了,她手机没电了,那伙人特别凶悍,看我们上车了也在追,我们不熟悉路,误打误撞开到这,刚巧看到你。你能让我们待一会儿吗?这是别墅区,他们不敢惹有钱人,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回酒店。”
余小鱼道:“我们还想报——”
“已经报过警了,你不要担心。”程尧金打断她的话。
余小鱼想起她说那伙地头蛇跟警察勾结,乐茗一报警,说不定他们就找到这里来了,转言道:“乐老师,你能给谢曼迪打个电话吗?她有我男朋友的手机号、秘书号码,我男朋友就在市里,还没通知他。”
乐茗点了点头,“这栋房子不是我的,你们最多只能待一小时,屋主来之前必须离开,他不喜欢陌生人。”
又对保安说:“她们是我朋友,有劫匪在追她们,包和钱都丢了,所以到这里来躲一下。如果有人来问,你就说蓝车往小区后门开了。”
保安很有正义感:“我这就去,有人来问我就这么回答,没人来问我就打电话给你。这是李先生的住所,从来没有劫匪敢来这抢!唉,现在市里的治安越来越差了。”
说完就走出去。
乐茗从手机里找出谢曼迪的号码,余小鱼看出她有所犹豫,道:“乐老师,我们是好人,不信你问谢曼迪,她知道我们。”
“现在国内是早上六点,她不一定接……”
乐茗把电话放在耳边。
余小鱼屏声静气地等着,没想到“嘟、嘟”了四五下,那边接了:“喂?”
“Mandy,我是乐茗,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两个女生旅游时被抢了,找我求助,说她们认识你,你有其中一个女生男朋友的电话。”
谢曼迪还在床上,声音有点迷糊,“谁啊?”
乐茗看了眼余小鱼,后者报了自己的名字。
“叫余小鱼。”
“哦!”谢曼迪好像醒了,“她怎么了?”
“她手机没电了,她同学包被抢了,想让你打电话通知她男朋友……”
余小鱼示意乐茗把手机给自己,清了清嗓子:“Mandy,麻烦你告诉江潜,我跟我室友程尧金在一起,我们两正在被当地帮派追,那群人很凶,怎么也甩不掉,路人报了警但很可能没用。我们在拉博卡区的别墅,想回他公司,但不认识路,这里只能待一下,因为不是乐老师的房子。对了,我开的是他的车,路上太急,蹭了几辆名牌车,可能会有人打他电话,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好。你们为什么被追?抢劫还能追车?”谢曼迪反应很快,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余小鱼看向程尧金,路上连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也没空问她为什么被追。
性质肯定不是抢劫,没见过抢劫砸游客车的。
程尧金接过电话:“是我,你哥前女友。”
乐茗露出听了个大八卦的表情,余小鱼一个头两个大,仿佛又回到了硝烟弥漫的婚宴包间里,带着程尧金往车库里面走。
“嗯?我想起来了……程小姐,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谢曼迪从床上坐起来,语气愉悦。
程尧金低声道:“你不是要听原因吗?我爸妈逼我相亲,我跑了,我弟给钱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