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景转瞬即逝,司静绾坐在火车里,望向窗外,思绪游离。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暗红色的木匣子,带着一个锁头,形迹斑驳。
这是林素留给她的遗物。她是个孤儿,是林素将她带回来抚养成人。林素有点淡漠,每回见到,都是只是点个头。但她教司静绾弹琴练字的时候又会流露出温柔,教人想要亲近。
管家陈叔却不一样,陈叔从小看着她长大,且和蔼可亲,对她就像对亲孙女一样。但她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她,和她有关的事。
今年,她23岁了。林素这次的病来得突然,她收到信息时正在图书馆查找资料。听到她病了以后连忙到医院,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看到林素的那一天,林素躺在病床上,满头白发,仿佛过了几十年。
林素当时吊着一口气等她回来,告诉她这个木匣子的存在。
待林素的丧事毕,司静绾就按照林素留下的地址去把木匣子带回来。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木匣子上的暗纹,拿出钥匙,打开匣子。泛黄的本子静静地躺在里面,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脑海里有一闪而过的记忆,遍地的彼岸花,如血般红的花开得肆虐,一个身穿古装的白衣女子迎面而来,看不清脸面……
司静绾有些怔愣,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记忆。
这是怎么回事?她心想。无人给她解释,更不知道问何人。
直到她回到家中,她还是有点茫然。
是夜,皓月当空。
回到书房中,她重新打开木匣子,拿出里面的本子打开,不曾想左手食指被纸划破,滴出血,血染上纸。
恰时,手机铃声响起。司静绾来不及擦,只好放下手中接通电话,眼睛却始终盯着染血的内页上。
“绾绾,你回来了!”电话那头,女子激动的声音传来。
“嗯。”
“绾绾,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最近有人找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学校图书馆遇到的那个穿白衬衫的帅哥吗?”顿了顿,“就是他,他来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但我没给他。”
“他是谁?”司静绾问。“他还说……”她想要再问,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睁大,盯着染血的纸页。
沾到血的纸呈现一个奇怪的纹印,更诡异的是,滴在纸上的血像是活过来,竟沿着奇怪的纹印延伸,至形成完整的血纹印。
“萧,萧霖……”司静绾声音颤抖,想要把这一个告诉电话那头的人。才惊觉,手机关机了,很快她又发现了不对劲!
周身的环境变了!
如今的她哪里还是在书房中,分明就是在一节破旧的火车车厢里,还是民国时期的那种火车。她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望向四周。
角落的蜘蛛网,桌上的积尘,散落的报纸……
她有点不知所措,大喊,“有人吗?有没有人?”喊声飘荡在车厢里,无人应答。
“呜——”
这一声响把司静绾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前面是一条隧道,黑得不见底,就像蛰伏已久的怪物,等待着把猎物一口吞掉,让人心生惧意。
她莫名地心慌,生怕被吞噬了一切,再也回不去。
火车开过隧道后,是悬崖,悬崖下,是河流。
火车没有停止,直到掉下悬崖,继而沉入河中!
司静绾在水中挣扎,却使不上力气,眼睁睁地随着水流下沉,不能呼吸。在面临着窒息时,她感觉到左手手腕一阵阵痛。手伸到眼前,她常年戴的红绳在收紧,手腕流血了,血在水中汇流成细细的线。
这条红绳是她从小戴着,她也曾问过,素姨告诉她这是她以后找到身世的关键,让她好好戴着。可她并不在乎她的身世如何,她觉得现在的情况就已经很好了,林素听到后只是笑了笑,并不再言说。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
如今再看,这条红绳简直就是在要她命啊!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逐渐涣散,呼吸不得。
我要死了吗?她想。
人们常说,人在临死前会想起自己最见到的人。为何,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笃笃笃”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绾绾,你在里面吗?陈叔做了些粥,出来吃一些吧。”
里面的人久久没有回答,陈叔不确定地再问了问,“绾绾?”里面再一次没有回答,陈叔推门进入,一眼便看见趴在书桌上的司静绾。快步走进,却在看见暗红的血纹时顿住了,神色僵硬。
虽然这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事,但他还是觉得不忍,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她就要回到她原来的轨迹了。
“执素啊执素,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陈叔无奈地叹息。
“嘶——”司静绾□□着,睁开眼,寻找那个疼痛所在,左手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割痕,地上掉落一根金簪,残留着血迹。
她想伸手捡起,却在低头的瞬间僵住了。红绣鞋、红得刺眼的喜服、头上沉重的凤冠、还有如今正坐于轿子里……无一不是在告诉她的身份——新娘出嫁。
她抬手拿下凤冠,掀开帘子出去,一股令人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
“啊”她脚踩到一条胳膊,踉跄了一下,面容惨白。
抬眼望去,荒山野岭,横尸遍野,有的是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却没有迎亲队伍的人。
全都……死了。
司静绾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既为自己身处异地而迷茫,亦为眼前的尸体感到恐惧,正想着发现腿有点软。
她只是一个在和平年代长大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