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后见她乖巧,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离开时,月铃还跪在地上,眼风扫过地上跪着的人,语气微寒。
“照看好公主,不然你也不必留了。”
月铃脊背一僵,伏下头,“是。”
日升月落,几天的光阴很快流逝。
这日,是萧環的及笄日,皇宫上下都在为琅環公主的及笄礼做准备。
萧環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上妆梳理。她望着铜镜里的娇俏的人儿神思恍惚,从牙牙学语的小丫头长成如花似的少女,仿佛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公主?”
一声唤把她的思绪拉回,发现一切都准备完毕,就等她起身。她笑了笑,“走吧。”
她把先前嬷嬷教习的事记于心,一步一步地走完及笄礼,她的阿爹为她取字北安。
大梁统一不过八十年,可不知为何,自十五年起,皇室子嗣开始凋零,就算生下来大多不是早夭就是病死。
当年她出生时,与她同一年出生的皇室子弟就只有她是平安活下来。
大梁在北方建都,北安,北方安定。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久,连我喊了你好几声都不应。”男子的声音蓦地从身后传来,萧環猛地抬头,呆愣在原地,轻声开口,“阿兄。”
萧辰望见她迷茫的模样,把手中的红木盒子递到她面前,“是在怪皇兄没有送你及笄礼物吗?”
萧環这才发现他手中的红木盒子,听到这是送她的礼物,顿时眉开眼笑,连忙伸手接过,“谢谢阿兄。”
“環儿长大了。”萧辰轻笑,坐在她对面。
萧環见到兄长,“阿兄,你出宫是做什么的?”
萧辰一听,哪里还有不知她想什么。
“宫外现在很危险的,暂时还不能出去,不过我可以给你带些有趣的小玩意回来给你。”本来是有点失望的,但听到后面的转折,双眸蓦地一亮。
她好奇心起,拽住他的衣袖,“我记下了,阿兄可不能说谎。”
萧辰脸上挂着宠溺的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阿兄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阿兄对我最好的了。”
萧辰离开后,萧環就在秋千上坐了一个下午。
月铃在一旁看着,默默地斟了一杯茶,移到她面前。这才把昨晚周晟叫她转告给萧環的话说出口。
“周晟?他找我有什么事吗?”萧環疑惑,月铃摇头只道不知,萧環也不追问。
一出殿门,天已落黑,四周有宫婢挂起的宫灯,也算明亮。
男子长身玉立,站在紫藤树下,背对着殿门,一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眼眸里含着璀璨的光,亮若繁星。他略微激动地上前几步,又顿在原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走近。
萧環没有走很近,大约走到离他三丈远处,停下脚步。月铃则在周晟转身的一瞬停下脚步,在远处站着。
她望着远处的两人,男子丰神俊朗,女子花容月貌,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她忽地想起昨晚他来找她时的场景。
萧環睡下后,她走到门口,四周无人,望着门前花落风拂,又想起萧環教的舞,情不自禁地起舞。耳边静静地聆听风声,微风带着花儿的香甜扑面而来,她脸上的笑涡渐深,不知不觉地投入其中。周晟方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不得不承认,月铃和萧環很像,就像是影子一样,加上方才她刚刚跳的那支舞,是萧環最常跳的舞,很容易让人误认是萧環。不过,她终究是不能与萧環相比的,无论是美貌还是才情,萧環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她一转身,眸子直直撞入他的视线,身子霎时停下,险先站不住脚跟。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垂下头,心中五味杂陈,害怕被他看见她跳舞后会斥责,但更多的是隐隐升起的窃喜。
“将军。”
“嗯。公主在何处?”
“公主睡下了。将军找公主有何要事?”
周晟听说萧環睡下,不好打扰,但又不能在宫中逗留过久,只能让她把话转告给萧環。
月铃听完后,应道:“月铃明白,定会将话转告给公主。”
周晟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月铃见他走得急,步子迈得又大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眼前。
她眸中闪过一丝苦涩,转瞬即逝。明知是毒鸩,却也甘之如饴,哪怕,他从不回头。
是了,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奴婢,怎么配得起将军呢,是她逾矩了。
周晟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心中欢喜自是不说,眼底的惊喜藏都藏不住。激动之余,仍不忘行礼,“公主。”
萧環点了点头,一脸疑惑,“周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晟这才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东西递过去,“公主,听说寒枫寺的平安符很灵验,臣就去求一枚。”
萧環看向他手中的平安符,一时不知该不该接过这枚平安符。
周晟一眼望穿了她的纠结,笑了笑,“公主放心,这只是一枚平安符,今日公主刚好及笄,就求来此符送给公主。”
萧環这才伸手接过,眼含笑意,“小周将军一番心意,本宫收下了。”
她和周晟认识也有八年了,在她七岁时,第一次见到十三岁的周晟。太后大寿,在宫中举办寿宴,周家也受邀在列。
皇祖母很疼她,她也经常在皇祖母跟前撒娇,那天,她在皇祖母那里见到了前来请安的周家人,也就见到了周晟。
听得他们来了,女孩才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少年应是第一次入宫,眸中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