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铃被带走后,司静绾两人正想跟上去,就见周围开始坍塌,眼前的景色像是被撕毁一样,地面震动,连站都站不稳。
柳时生喊了一句什么,司静绾没听清,正想开口问他,突然眼前一黑。沉重的窒息感包围着她,她感觉又回到刚开始穿越的时候,一波一波的水将她紧紧地笼罩,她逃也逃不掉,脑海里还留有一丝清明,活下去。
院子里,秋风轻轻拂过,落叶随着风飘荡,落在池塘上,水面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池子旁边有一座亭子,亭子里的人身穿深蓝色长袍,一支玉簪别在发间,石桌旁的炉子里的水咕咚咕咚作响,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走了炉盖,水气氤氲缭绕腾起。
本是岁月静好的时刻,却被一个人打断了。还未等他继续动作,池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旋即一个人头浮出水面。张进一下子拔剑,剑指着水里的人,呵斥,“什么人?”
司静绾也没想到,兜兜转转又来到了这里,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她浑身都湿透了,衣服虽然宽大,但也不免有些黏在身上,她摸了摸胸前,布条还裹着,发髻上的发带也没有掉。罢了,还是上岸吧。现下已经入秋,池子里的水更是寒冷透骨,在水里泡太久冷得直哆嗦。
司静绾爬上岸后,抱着臂不停地上下搓动,张口想说什么,一阵风吹过,冷得她打了个喷嚏。李恨放下手里的杯盏,走出亭子,望着这一幕,不禁皱起眉头。
“张进,带她去墨月阁换身衣服。”
张进讶然,却也不敢有所迟疑,主子吩咐的事容不得他质疑。他收起剑,朝着司静绾说道:“跟我来。”随后,不再看她湿漉漉的模样,大步往前跨去。
司静绾也是惊讶,难道被他认出来了?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转身走回亭子里坐着,继续煮茶。算了,知道就知道,先换了身衣服再回来解释吧。正想着,就见张进已经走出院门,连忙小跑追上。
李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里满是担心。
张进人高腿长,跨步又大又快,司静绾都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不禁出声问道:“喂,能不能不要走那么急,虽然我也想要快点换一身衣服,但是……”话还没说完,又一股风迎面而来,“啊嚏!”她又打了个喷嚏,“算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张进转头瞄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不过一会儿,张进带着她走进墨月阁,吩咐了婢女一声,就走开了。
婢女走到她面前,笑道:“郎君随奴婢来。”
司静绾跟着她走进里间,婢女没有认出她的女儿身,给她拿了一套男子的衣物,还想要服侍她更衣,这把她给吓得不轻,婢女见她不愿人服侍,也就退出里间,只留司静绾一人。
司静绾换了一身衣服后走出,衣服有些宽大,她穿起来还算勉强合身,只是衬得她的身形更为瘦削。婢女不知去了何处,张进守在门外,见她出来,淡开口道:“跟我来。”
方才走得急,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现在再一次走过,她就多看了几眼。到了亭子时,听到脚步声响,李恨朝她看来,温煦地笑了笑。司静绾在他对面坐下,他抬手将一旁正在温热着的汤碗端起,放在石桌上,“这是姜汤,你刚刚在水里受了寒,喝了吧。”
司静绾心中有疑,望了他一眼,又望了望面前的汤碗,最后还是一饮而尽。汤碗见底,李恨开口道:“自上次一别,已是多日不见,本王还记得上次,郎君醉酒误入本王的院子,现在怎么又跑到本王的池塘里去了?难不成这一次又是误入?”
司静绾赧然地笑了笑,“确实是误会,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掉进池塘里,我和友人在山上游玩,没想到遇上了猛兽,我们被一头猛兽追到悬崖,逼不得已只得跳下悬崖,然后就到了这里,只不过我和友人走散了。”这个故事编得连她自己都不信。
果然,李恨笑了笑,只不过这次的笑不同以往的春风和煦,“能写出这么精彩的故事,莫非你就是坊间写话本的人?”他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谎言。
闻言,司静绾并没有羞恼,相反她更加好奇了,他一个皇子为什么要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这么好。
“殿下看过那些话本?”她反问。
“看过一些,比不上阁下刚才那番话的有趣。”李恨端起茶盏浅呷一口,才开口继续说道,“你是天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放下茶杯,眸子紧紧地攫住她的目光,这时的他,不再自称本王。
这是肯定,不是疑问,他知道她的身份,却不知她的名字。
“我叫司静绾。”
“司静绾。”他一字一字地念着她的名字,“名字倒是挺好听。”
“那当然。”司静绾毫不谦虚地接过他的话,“我是天师,殿下有什么需要天师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一个是为了当日晚上误闯入殿下的院子赔罪,一个是为了报答殿下今日的救命之恩。”
李恨轻轻地笑了,“本王现在没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不过可以先欠着,等本王需要了再找你。”
“那好,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说着,她站起身,以手作揖,再抬起头时,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她在询问他,她是否可以离开。
李恨点了点头,“张进,带她出去。”
“谢殿下。”司静绾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李恨望着她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殿下。”一个男子匆匆走到亭子外,拱手行礼。
“何事?”
“崔世子失踪了。”
司静绾走出宁王府时,抬起头望了望天,太阳都快要落山了,她喃喃道,“第二天了呀。也不知柳时生在哪里?”她往前走了几步,肚子发出了“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