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司静绾走出去的时候,红烛就醒了。
崔羽惊喜地笑了,“你醒了……”激动的话还未说出口,在看到红烛冰冷的目光时顿时冷淡下来。他心里苦涩,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他们重新认识,那该多好,可惜没有如果。
就连相遇都是错误,又何必强求来世。
司静绾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她靠着树干,一边看着灵鸟吃点心,一边回想起梦境里面的白衣女子,一大片的彼岸花。这是她第二次梦到了,每次都看不到脸,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摘下彼岸花的那一刻,她能感觉到那股撕裂的疼痛。
她以前倒是有听说过彼岸花,也听说过很多关于彼岸花的传说,可她从来都不相信。只是在这个世界,很多以前的世界不可能出现的东西,现在都会出现,让她不得不多想。
柳时生匆忙赶到,见到司静绾在发呆,他大声地喊:“师妹。”
司静绾一抬眼,看见他手里的油纸包,星眸亮起,柳时生走到她跟前,将手里的油纸包递给她,开口问:“他们都找到了?”
司静绾接过油纸包,开口道:“都找到了,只是崔辙还没醒,现在的那个人是崔羽。”
柳时生惊讶道:“崔羽怎么会回来?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他望向门口,“崔辙还能回来吗?”
司静绾摇头不语,悠闲地吃包子。
柳时生也坐了一会儿,司静绾也吃完了包子,她开口道:“我昨晚见到黑衣人了,不知道和你之前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我能确定那个黑衣人就是设阵聚灵的人,我没有抓住他,也是个傀儡。”
柳时生正想再问,司静绾登时脸色大变,她冲进庙里,见到里面的场景时,一下子顿住。
红烛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身体却在一点一点地化为灰烬,崔羽想要冲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他神情焦灼,最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他眼前。
这是第二次了,她还是恨着他的,无论何时。
红烛见到他痛苦的脸色时,笑了,不似从前的娇媚,而是一种得到解脱的笑。司静绾在一旁开口道:“月铃,你可还记得萧環?”
“当然记得,她是公主,我只是奴婢,如何敢忘?”红烛看着司静绾,继续道:“是她让你来的吧。”
司静绾颔首,“她让我杀了你,她希望以前的月铃回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怨灵消散就是灰飞烟灭,永不得轮回。”
“灰飞烟灭……”红烛重复念着这几个字,她看着崔羽,轻轻地道:“我本来想杀了你一起下地狱,可是现在……永别了。”声音落下的瞬间,她的人也随之消失了。
崔羽目眦欲裂,冲上前,这一次,将他们隔开的屏障消失了,然而崔羽也只是扑了个空。他跪在地上,双手垂地,宛如石化。
柳时生以为他会不会晕倒的时候,他踉跄地站起身,望着两人道:“你们都以为是我害了她,害死她的只是萧氏皇族,他们都不是好人!就连变成孤魂野鬼也不愿意放过她,为什么?为什么?”他嘶声呐喊着。
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崔羽朝门口走去,走着走着就晕倒在地上了。
再次醒来时,是崔辙,只是崔辙没有了关于红烛的一切记忆。
外人只道崔世子回来了,没有人将崔辙与花魁红烛之间联系在一起,只有一个人除外。
宁王府。
“失忆了?”李恨抬眼望着面前的人。
林赤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说不上是失忆,只是他不认识花月楼的红烛。”
“闹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现在回来倒成了陌生人,就连他当初留在红烛身边的人被她利用了都不知道。”利用他的名讳将人骗走,还差点把人给杀了,怎么可能只有一句忘了就能算了。
张进匆匆走进门,朝李恨拱手行礼,才开口道:“殿下,崔世子求见。”
庭院里,秋风拂过,带来了一阵阵桂花香,沁人心神。
两人正在石桌上执棋对弈,一时间,院子里只有风声拂动和白子黑子落入棋盘的声响。
月白锦袍的男人手执黑子,目光冷静从容。手执白子的红衣男人,目光中渐有焦灼,眉心蹙起,他随意放下一枚白子,眉心松开,脸上笑呵呵,“宁王殿下果然厉害,想让人不服输都不行。”
李恨随手落下一子,笑意淡淡,“谈不上厉害,不过闲暇时用来解闷罢了。”他抬眼望向对面的人,开口问:“听说世子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本王在此提前祝贺世子抱得美人归。”
崔辙听到成亲的字眼时,心里有一股说不上的难受,就像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一样,让他微微愣神。
“世子?”李恨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崔辙摆了摆手,笑道:“无事,只是今日冒昧前来,是想向殿下请罪。殿下前些日子把人送回府里的事我都知道了,的确是我的侍卫,我已经将他们处死了。”
李恨不轻不重地落下一句话:“世子可知道那些人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冒充我府上的侍卫?”
闻言,崔辙苦笑道:“我之前迷恋花月楼的花魁红烛,为了她,什么都不管不顾,那些侍卫也是我派去保护她的,谁曾想她竟然会利用我的人去陷害殿下,是我失策了。我也不曾想我竟也会如此重视一个女子,只可惜,一片真心终错付。”说罢,他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李恨微微蹙眉,“世子是真的忘记了那青楼女子吗?”
崔辙愕然,旋即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关于那女子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李恨淡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