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没几天,京城发生的一桩事掀起了惊涛骇浪。
前些日子出现了画灵害人,后来大家都以为被天师收了,实际上司静绾知道是被周回收走了,况且当日,她亦亲眼所见,还帮忙将画灵封印起来。
如今,画灵重新出现害人,听说画灵总是在夜里出现,且专挑穿着官服的人下手,这几天已经有十几个在夜里巡逻的士兵被画灵杀害。长安是帝都,画灵的事再现后,京城里渐渐地流传出一些流言蜚语,不再是长荣长公主被画灵附身的事,而是前朝余孽索命之事,据说高祖李成早有野心,觊觎皇位已久,所以才会灭了萧氏将其取而代之。
此话一出,满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司静绾越听越是心惊,背后一片寒意。
她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听完了这一大段流言,听完后,忍不住抬眼往旁边看了一眼,随即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因为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人都会被抓走。
公然讨论高祖的不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皇帝给他们定罪了。
她无声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果不其然,司静绾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群官兵来抓人。
这几天,朝堂上一片安静,皇帝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奏章翻看,脸色平静得让人心惊,谁也猜不透帝王心,大家都谨言慎行,生怕触碰到皇帝的逆鳞。
自天宁以来,皇帝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天下太平,出了这种事,就连皇帝也要气糊涂了。
“诸位爱卿,可有话说?”
皇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来了无形的威压,让人忆起了往事,坐于皇座上的那个人当年也是从战场厮杀中出来的,便是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年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此话一出,满堂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做声。文臣列中有一个人走出。
“陛下,前朝余孽一日不除,国将一日不宁。”
“依卿之见,应当如何?”
李景放下手中的奏章,威严的目光直直逼向那位头发花白的文臣。
“陛下,老臣以为应当尽快派人将前朝余孽找出并将其当众斩首,还高祖一个清白。”
文臣说完后,殿中一时沉寂。
“诸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李景的目光扫视殿中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站出队列附和,渐渐地附和声越来越多,皇帝下旨令晋王彻查此事。
宁王府。
八月将尽,院子里仅有的一棵树也掉光了叶子,显得愈发凄凉。
庭院里,李恨正在烹茶,袅袅的水雾升起,模糊了他的容颜,院子里只有水沸腾的咕噜咕噜声。
恰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打破了岁月静好。李恨的眉心微蹙,似有不悦,他没有抬头,手上动作依旧。
“发生了什么事?”
林赤听出了他的不悦,瞬间垂首请罪,“属下知罪。”
李恨没有开口,林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殿下,外面有人求见,是那位姓司的天师。”
闻言,李恨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他,“把人请进来。”
“是。”
得到命令后,又急匆匆地离开了院子。
司静绾来到李恨面前时,目光瞥见石桌上摆放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应当是刚刚泡好的茶。
“你来了。”他的声音如同春风和煦,轻轻地拂过她的心间,她的羽睫微微一颤,抬眼看向他。他的脸上笑意未减,目光掠过桌上的茶水,最后把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坐下来吧,这是我今早刚泡好的茶,快来尝尝看。”说着,他伸手将面前的茶水往司静绾面前移了移。
司静绾看了看面前的茶盏,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茶盏,如白玉般的手指捏着天青色的瓷杯,让人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对面的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无奈地笑了笑,“你今日来,恐怕不是为了我这杯茶水吧?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会告诉你。”
既然他都开口了,司静绾也不打算隐瞒他。
“上次在香雪斋看到的那台箜篌,可以再带我去看一下吗?”
“好。”
一句话只有一个好字。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甚至亲自陪她走一趟。
到了香雪斋,司静绾看着面前的箜篌,箜篌的弦全部断裂。她走到箜篌旁边,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她想要伸手触碰一下箜篌,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就在她将要触碰到箜篌时,一把折扇横在她面前,拦下了她的动作。
“别碰。”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那人似乎料到她的心思,开口解释。
“这台箜篌虽然断弦了,但香雪斋的主人说过,若非得到他同意,所有人都不允许触碰。”
司静绾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莽撞了,没有问清楚就想要动手。想到这里,她有些赧然。
“香雪斋的主人是箜篌的主人的后人?”
李恨收起手中的折扇,目光扫过箜篌,最后又落在司静绾的脸上。
“不是,箜篌的主人没有后人,弦断之后箜篌的主人也跟着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乐坊本来想将箜篌丢弃,是一个很喜欢听乐师弹箜篌曲的人买下,这才保留至今。你今日来,是想找什么?”
李恨看着她,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司静绾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殿下,你府上最近有没有出现奇怪的事?”话说到一半,她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