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洼和刘家洼都是山旮旯里的小村子,要是村民们不去镇上,啥消息都听不到。 等十几天过去,赵大水家的房子都建好了,村民们去了镇上才知道兰县令又立功了。 大红榜都贴出来了,兰县令捣毁了一个土匪窝点,还抓了两个土匪,就是金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他们是惯犯,瞄准有钱人家的孩子绑了,然后跟人家要钱。 还从他们店里翻出来不少银两,听说竟然有好几百两。 村民们都听得咂舌,“好几百两,天啊,这得绑了多少孩子?” “这两口子真黑心,听说他们杀了好几个孩子,还有几个孩子都是弄残了才放回去。” “这黑心的玩意儿,收了人家的银两,还弄残人家的孩子,丧尽天良啊。” 赵家洼的村民们都聚在村口听这些消息,二叔就严令:“大家伙,咱们村现在的情况,大家一定要保密。不要说出去。衣裳尽量都穿得旧点儿,女人们都别带那些啥金簪银簪,免得被那些东西盯上。” 于是女人们都赶紧把头上新买的簪子拔下来,把手上的镯子往袖子里塞了塞。 “现在世道不好,北边狄人猖獗得很,虽说冬天没来咱大梨,可是春天了,他们说不定会来。大家伙能不出去就不出去,都看好家,看好村子。” 村民们都应了。 天啦噜,外头的世界太可怕了。 兰县令却高兴得很。 那天,他正在跟老爷子一块儿喝酒聊天,刚说到赵家洼的事情,衙门就来人就他,说衙门口躺着两个土匪。 他吓了一跳。 土匪,还躺在衙门口。 他当即赶过去,果然看到金店的两口子被捆着躺在那儿,都昏迷着。衙役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土匪,家有藏银。” 这还得了。 兰守亭立刻让人去搜了金店。 除去正正经经的金银首饰,还在这两口子的床底下翻出来两个箱子,装满了金银珠宝。 兰守亭用了大刑,金店老板受不住了招认,他就是土匪,那些银子都是分到的赃款。 兰守亭喜不自胜,让师爷写了报告递上去。 上头随后发了公函嘉奖了兰守亭,同时让他把藏银交上去,说是收缴国库。 兰守亭喜滋滋地把大部分银子交上去,当然了,他也有点儿私心,留了一点儿放在衙门里,还给何氏选了好几样首饰。 官场这么多年,他又不是傻瓜猪头,当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说什么收缴国库,嗤,漂亮话谁不会说。 只是上司连这两三百两的银子都放在眼里,真让人看不上。 他在庆云道这么多的县令里面,连着两次被上司嘉奖,年终考核获了个优秀,感到自己高了其他人一头。 比如那个欺上瞒下的万县令,新来的刺史大人第一个拿他开刀,被直接下狱,听说他手上还有人命官司,就等着秋后问斩呢。 而他的管家,连一个可怜的边境老翁卖的炭都抢,真真没人性。 该。 兰守亭背着手,脚步轻快地进了后院,兰绣绣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一样,“爹,吃饭啦。” “唔,来了。” 庆云府内常海平也很高兴,跟着常宴和南屏一块儿吃饭。 南屏给常海平夹了一块排骨,“少喝点儿酒,等一会儿你儿子又嫌弃你。” “呵呵,男子汉大丈夫就得会喝点儿。来,宴儿,喝一口。” 常海平乐呵呵地给常宴倒了一口酒,常宴尝了一口,非常嫌弃,“哎呀,呸呸,辣死了,好苦。” 南屏瞪了相公一眼,给儿子夹菜,“别听你爹的。他就会捣乱。” 常海平哈哈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宴儿,眼看着就要忙起来了。你赵大哥就要过来就职,你看着给他收拾一个院子住,要个大一点儿的院子,以后娇娇过来了也好有地方住。” 常宴吃了一口菜,“知道了爹。” 这阵子,常海平收拾了好几个贪官污吏,整顿官场,扩招军队,辞退老兵油子,整个庆云道一片清明,老百姓直呼皇上给庆云道送了一个包青天过来,他们的苦日子眼看着要到头了。 可是边境人口稀少,大片的良田和山地都空着无人耕种。就是再多剿灭几处土匪窝点,也不够老百姓吃的。 更何况他们还要交税。 还要给北狄送劳力。 再这样下去,不出两三年,整个庆云道就会变成空城,北狄趁机而入,占领庆云道。 一想到这儿,常海平嘴里发苦。 到了晚上,常海平写了一封折子,跟老皇帝诉苦,申请免掉庆云道老百姓一般的赋税和劳役。 不管上头怎么决策,他总要尽力。 要不然,对不起头上这顶乌纱帽。 初八的时候,赵良去了云城跟绪宣怀告别。 初九,他去了庆云府。 他不是一个人去的。 常公子救了赵善,贵人给了赵良一个官职。这是天大的恩情,为了表示感谢,赵老太太让赵大水带着苏氏和娇娇一块,赶着马车,陪着赵良一块去了庆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