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娇娇等三人一路奔驰,三天后终于到了灾区。 洪峰已过,灾区地势低洼处变成了水乡泽国,水上飘着动物的尸体,还有人的尸体和枯木断枝漂流而过。 鸟儿从高空飞过,停都不停。 竟然还有不少房顶飘在水面上,看来是洪水把整栋整栋的房子都冲垮了。 三人站在岸边,看得咂舌。 这人间惨剧,他们三人都没见过。 有一具小小的尸体飘过来,肚皮惨白,鼓鼓的,一看就是被淹死了,生前喝了不少洪水。 旁边飘着一个成年妇人的尸体,紧紧抓着那个小孩童的手…… 赵娇娇牵着马黯然往回走。 她素来喜欢玩水,可是现在也没了玩水的心思。 前头慢慢走过来一队百姓,个个面黄肌瘦,脚步无力,双目无神。几个老人真的走不动了,扑通摔在地上,前面走着的人头都不回,蹒跚着往前头挪。 好像只要有一口气,他们就会接着往前走。 娇娇停在不远处,河间月从包袱里拿了两张大饼过去给那几个老人,“老人家,吃点儿东西。” 一个老人看到大饼,两眼放光,抢过来就往嘴里送,另外两个老人就拼命抢剩下的一块大饼,“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自己想独吞啊!” 前头的老人已经快噎死了,嘴里都是大饼。没抢到大饼的老人就从他嘴里挖,“给我点,我叫你给我点。” 那个老人宁愿被噎死也不松口,两只枯瘦的手死死捂住嘴。 抢大饼的老人怒了,拿起来手中的枯枝就打,“我让你独吞,打死你。” 河间月赶紧拉开二人,“别打,别打了。” 两个打人的老人哼了一声,也不管地上快噎死的老人,接着往前走。 河间月轻轻拍了一下老人的后背,老人“哇”地把喉咙里的大饼吐出来,可是她赶紧用手捧起来,接着吃下去。 娇娇看不下去了,垂着头往前走。 没多久,路上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个人,听到马蹄声,抬头看过来。 河间月过去,这次他可不敢随意给吃食了,坐在一个老者身边,“老人家,您这是从哪儿来?您家里也受灾了?” “可不,要不然谁拖家带口的逃难去。” 老者有气无力地说道。 “家没了,庄稼也没了。不逃荒就都得饿死。” 月牙儿跟着问:“衙门不管吗?” 另一个老者靠过来,“衙门,到现在咱们还没见过一个衙门里的人。听说朝廷也不管咱们这边。唉,咱们只好逃荒去。” “您这是要逃到哪儿去?” “听说庆云道富裕,咱们要去那边讨饭去。姑娘,你们也别往前走了,前头尽是些强人土匪,他们趁火打劫,抢粮食抢人,我们村子里就有好几个姑娘被抢走了。” “这里是不能待了,再待下去,恐怕就会人吃人了。” 周围的人使劲叹气。 “听说有人捞了河里的死猪死鸡那些东西吃,前头有人吃了上吐下泻,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娇娇脸色一寒,吃动物的尸体,后果不堪设想。 轻者上吐下泻,重者会死,随后传染瘟疫。 瘟疫若起来,成千上万的人都会死去。 若是身上携带瘟疫的人逃到隔壁庆云道,那么庆云道也会死人。 三人心情沉重,就连平时笑嘻嘻的河间月都一脸严肃。 这一路过去,沿岸的村落里不断有人拖家带口出去逃难,好一点儿的带着几袋子粮食,差一点儿的两手空空,拉着老人和小孩,愁眉苦脸。 娇娇下马,站在村口看着逃难的人仓皇而去,思忖片刻,“老河,灾区大概有十几万人口,估计都会逃难去庆云道。依照他们的速度,大概要7天才能到达庆云道边境。这些人缺吃少喝,说不定就会捞动物的尸体吃,现在天又热,这样肯定会引发瘟疫。” “你和月牙儿赶紧回去,带粮食拦在晋源道和庆云道的边界,在那里施粥放粮,一定要多带人手,多设立几个施粥点。” “多带粮食发给灾民,让他们返回家园。” “让常伯伯派军队在边境严防死守,一个灾民都不许进入庆云道。” “并下令,不许庆云道的百姓在边境逗留。” 河间月已经习惯了听娇娇的吩咐,可是月牙儿不行,“娇娇,我要陪着你。” 娇娇不答应,“那边更需要人手,我估计常伯伯和兰爷爷、我爹都会去边境守着,你看好他们几个。我再往前走一走看看情况,就回去了。你们这就回吧。” 河间月翻身上马,带着月牙儿纵马而去。 娇娇慢慢往前走,不多时,前头路上懒洋洋站着几个拿着大刀的男子,看到娇娇一个人牵着马过去,登时拦住她。 领头的一个男子晃着大腿走到娇娇眼前,一脸惊艳,“这是谁家的小妞,怎么都没见过。这相貌!啧啧。” 另一个男子过来,“我说,老大,看上了,拉回寨子里做压寨夫人。还别说,这样子还真好。娘的,老子先动手了。” 说完,伸手就来搂娇娇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