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宴发烧了。 等沈醉把常宴从地窖里抱出来的时候,常宴脸红如血,额头火烫,嘴唇都被咬出血丝。 月牙儿端了温水,打湿毛巾,沈醉给常宴敷在额头,然后又给他擦手心和脚心,“老常,喂,你可别吓唬老子,老子不经吓。你要是死了,那么多的银子都给留给我,兄弟我也不好意思要啊。” “你不会吧,这点儿小伤,还能把你撂倒了?你不是经常一夜千里吗?这点儿小伤还不是小意思?” “喂,老常,你说句话啊。兄弟不是武夫,兄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进士,是文人,你要是走了,这么多人老子怎么带?” 娇娇喝了点蜂蜜水,去摸常宴的额头。 冉大夫捡了药草泡上,也来不及浸泡,直接熬煮。 又给常宴清洗伤口,撒上药粉,常宴也不知道疼痛。 冉大夫缠好绷带,“好了,这小子熬过去就能活。” “多大点儿事……” 外头又有人叫门,“开门,给老子开门。” 冉大夫听到“这帮子混账玩意儿,还让不让人活了。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沈醉赶紧把常宴背下去,顺便抱了两床被子把常宴裹好。 娇娇也跟着下去,冉大夫追过来,“娇娇,赶紧给他喝了。” 留下一盏昏黄的油灯,走了。 副统领气势气势汹汹地进来,“把院子围起来。” “您这是?” 沈醉忙迎上去。月牙儿捂住肚子,脸色苍白,一副虚弱的马上就要倒在地上的模样,弯着腰跟出去。 副统领大声吼道:“就你们这里最可疑。啧啧,沈进士,你可别骗老子。挡了老子升官发财,别说进士,就是十个状元郎,老子照砍不误。” “那是,那是。您英明神武。” 沈醉皮笑肉不笑的恭维。 “搜,挨个搜。” 地下室里面,常宴一会儿呻吟,虚弱地叫着:“娘,娘,爹,爹---” 一会儿发抖,脸红如血,一会儿这样翻身,一会儿那样翻身,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又露出来哭泣的样子。 这种神色变化无常的样子非常危险,是发了高烧,已经痉挛了,神经已经无法控制表情,所以才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汤汁还比较烫,娇娇急着用嘴不停地吹汤药。好不容易凉了一点儿, 娇娇尝了尝,立马吐出来。 苦。 能把人的胆汁都苦死。 冉大夫也没给个勺子,娇娇只好揽着常宴,试图喂他喝药。 常宴舌尖咬破,就是不张嘴。 “常哥哥,你乖,张嘴。” 常宴微笑,娇娇赶紧喂他,药碗送到嘴边,他又合上嘴,汤汁撒到衣领上面。 他身上滚烫,简直要烧起来。 再烧下去,世上就会多一个傻瓜。 娇娇闭了闭眼,喝了一大口…… 常宴这下乖了,喂一口喝一口。 喂到最后一口,娇娇已经苦得想吐,可是常宴却尝到了甜头,竟然吸住她的舌尖不放,娇娇大急,想撤回来。 可是常宴微微用力,把娇娇卷住,跟小孩儿吃到心爱的糖果一般不肯松口,到后面竟然笑了。 他现在倒是来了力气,竟然搂住娇娇不放。一只滚烫的胳膊跟火钳子一样烫着娇娇的腰。 娇娇试了两次,自己舌尖都扯疼了,终于忍不住了,一手砍在常宴脖子上,常宴晕过去了。 娇娇气得踢了常宴好几脚。 想漱口,想洗脸,可是这里连水盆都没有。 到处都是银子,金子和珠宝首饰,就连地上也有几条发亮的珍珠项链,一卷一卷的画轴随意堆在墙角,几块碧绿的翡翠上面放着瓷瓶、古籍。 一个大箱子敞开着,胡乱对着金条和银块,冷冰冰的闪亮亮的。 一个纯金雕浇筑的弥勒佛笑眯眯地看着娇娇。 娇娇一脚踢过去,“看什么看?再看老娘挖了你的金眼睛。” 周围静悄悄的,闹腾这半天,娇娇又累又渴,嘴里还苦得很,倒头就睡。 地上冰凉,她也不管,闭上眼睛,缩成一团睡着了。 地上面,沈醉、冉大夫、月牙儿跟一众随从们都苦着脸蹲在院子里面,外面围着上百名士兵,对他们虎视眈眈。 副统领“看着他们,天亮了以后,没事再走。” “是。” 副统领走了。 沈醉蹲在冉大夫身边,两个人挤眉弄眼。 “常宴那小子发烧,娇娇也需要休息。这样下去不行啊。你小子看我干什么?老夫脸上有花啊?你赶紧想法子把这些人弄走。” “我能有啥法子?我是文人,文人你懂吗?” “嗤,天天吹嘘自己妙计定天下,都是骗人的吧。” 沈醉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偷瞄对面蹲着的几个随从头目。 双方一阵挤眉弄眼。 你来我往了半晌,一个随从突然捂着肚子,“哎哟,大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