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宴熬到后半夜,也熬不住,困得差点儿摔下去。 他搓了两把脸,辨明方向,背着娇娇出发了。 出了山谷,终于看到一条羊肠小道,顺着小道往山下走的时候,娇娇醒了,她趴在常宴肩膀上,嘟囔着问,“常哥哥,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还小,睡了长高高。” 听到这话,娇娇有点儿害羞,把脑袋埋到常宴脖子后面,偷问小水流,“喂,我们到哪儿了?” “再走不远就能看到南州城啦。” 娇娇大喜。 山路越走越宽,两侧还有溪水奔流。 渐渐有了农田,晨光中公鸡开始打鸣了。 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传来食物的香气。 两个人终于回到了南州城的小院子。小院子里面空无一人。 常宴并不理会其它的事情,拿了零散银子出去给娇娇买吃食回来,“娇娇,吃好了好好睡一觉。我等一下去小红山那边看看。沈醉他们几个可能在那里找我们。” “好。” 两个人的马还在那边呢。 常宴快步进山,他速度非常快,脚步轻捷,可是去小红山的人渐渐多起来,人人都在讨论。 “听说了吗,是刘撼云带着人偷偷挖矿,把整个山体都挖空了。” “难道昨日的山崩是挖山出的问题?话说刘撼云胆子不小,竟然私自开矿。可是挖出来的铁矿石到哪儿去呢?” “谁知道呢?反正这两年刘撼云突然发了大财,肯定和铁矿有关。” “一个山头都被挖光了,这个山头被挖空了。估计是掩人耳目,只留下外面薄薄的一层石头,免得让人发现来了。” “我就说呢,山上树木都快枯死了。大夏天的,树怎么会枯死,原来山体从 常宴并不答话,快步而行。 一大群老百姓围在前面,常宴挤过去一看,惊呆了。 那座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石堆。 整个山体都崩塌了,到处都是碎石头,大大小小的层层叠叠压在一起,最上面是巨大的树木和树枝,到处都是树叶。 红色的黏土覆盖下,露出来已经干枯的树根。 石块中还有动物的尸体,被砸得粉碎,鲜血混合着树叶,一片狼藉。 还有一头梅花鹿,鹿头离着身子好几米远,鹿角被砸得粉碎。 它的蹄子伸向天空,好像在控诉,好好地吃着草,山怎么突然就塌陷了? 衙役把整个矿区拦起来,不让老百姓进去,“都散了吧,这里危险。” 看了一圈,没看到沈醉。 常宴避开人群,绕道另一边,看到了不少人都忙着翻石块的人影。 沈醉被热得满脸通红,身上的袍子皱皱巴巴的沾了不少红色的泥土,他抱着一块石头,吃力地往另一边走。 他捡了一个小石子,砸过去。 春芝选了小点儿的石块搬,一边搬一边喊“大家加油,搬得多挣得多。” 身边有人问,“怎么,官府给钱?” 另一个人回答:“不是,这几个人说他们朋友被埋在山里了,要把这座石堆搬走救他们的朋友。” 常宴捡起来一个小石子扔过去。 “谁?谁砸老子?……” 常宴扭身就走。 沈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大喜。 他趴在春芝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交给他一大包银子。 常宴躲在远处的树下,沈醉大步跑过来,抬脚就踹常宴,“你他娘的还好意思回来?呜呜—我们,我们都以为你死在里头了!你还知道回来?娇娇呢?” 常宴侧身躲开,“在家里睡觉呢。” 到了家里,春芝和阿来关上大门,沈醉一屁股坐在娇娇面前,狂喝几口茶水。 月牙儿搂住娇娇不撒手,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娇娇就笑:“不是回来了吗?我这不是在好好的喝茶。” 春芝和阿来围着娇娇,“姐,你们去哪儿了?我们昨天晚上才回来,听说小红山那边出事了。月姐姐和公子连夜带着我们上山,捡了一夜石头。” 常宴拿了银子给两个小朋友,“阿来,你和春芝去买点儿吃食回来。” 沈醉登时捂住肚子,“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 “老常,你看看我的手。我这可是舞文弄墨的手,你看看,都是水泡。月牙儿的手都流血了。” “老常,你得发奖金。发少了我们可不依你。” 娇娇拿了药粉,给月牙儿敷药。 “这么傻!” “傻也要做。” 月牙儿回答。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赶紧说。” 沈醉不耐烦了。 常宴一五一十地简单说了说,只不过没说鳄鱼的事情。那事情太惊悚,还是不说出来吓人了。 沈醉和月牙儿听得惊心动魄,月牙儿就有点儿责备地看着娇娇。 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做呐? 这个常公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