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庆云府,兰爷子、丁爷子都在府内。 赵大水脸色阴沉,和兰爷子丁爷子打了招呼,问:“我来的路上遇见常宴,他竟然带着手铐。怎么回事儿?” 兰爷子叹气:“赵老弟,你也知道,朝廷的人到了好几天了。这帮子黑心鬼,仗着皇权,软禁了常大人,逼迫他交出兵权。常夫人临产,受了惊吓,可是这些人竟然扣着冉大夫不让他给常夫人把脉。” 丁爷子义愤填膺,“人家要生孩子,这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些人渣。要照我的意思,我一脚踢碎那个曹太监的脑袋。也就是常大人想得太多,畏首畏尾的。” 兰爷子一摆手,“冉大夫说常夫人是高龄产妇,本来就非常危险,弄不好一尸两命。常大人为了老婆孩子,只好交了兵符。那个曹太监才让冉大夫进去给常夫人把脉。” “后来常宴到了,说他要替常大人进京做人质。常大人不同意,说进京就是一个死,他等着常夫人生了,就随曹太监进京。可曹太监一听,立马同意了。这不,一大早就把常宴锁走了。” “唉,这贼老天。常宴再去京城,凶多吉少。” 赵大水听了这话,想到常宴说的那几句话,“要打仗了?” 兰爷子一瞪眼,“没这回事儿。你可别乱讲。” 赵大水马上明白,那句话,常宴只告诉了自己。 那么常宴是啥意思? “现在常夫人咋样了?” “冉大夫在后面盯着,常大人也在。我们都在这里等着。我说,赵老弟,你如何这个时辰到了。” 赵大水就把娇娇和常宴的事情说了一遍。 兰爷子和丁爷子听得瞠目结舌。二人看着赵大水的马车,上面两个巨大的木头箱子。 兰爷子缕了捋胡子,“赵老弟,现在多事之秋。常大人心神不宁,你看在我是娇娇师父的面子上,先不要把这事告诉常大人。” 丁爷子也劝,“赵老弟,大局为重。等常夫人这边稳了,再说不迟。” 赵大水一想,确实如此。 常宴被抓走,常夫人难产,北狄大军压境,常大人的兵符还被要走了。 他再疼娇娇,这也是私事。 “好,我先把东西卸下来放在常宴房子里。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娇娇和常宴并没有订亲,只是把以往的东西送回来,这也不是多大的事。 却说曹太监押着常宴赶了两百多里路,这些人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苦头。下一处驿站还在一百多里之外,曹太监坚持不下去了,号令休息。 一行人选了一片树林子,饮马、烧水、做饭。 这里是旷野,安静得很。秋风微凉,吹动林下枯草,唰唰作响。 曹太监端坐在锦凳上,调侃常宴,“常公子啊常公子,你不是要病死了吗?怎么现在生龙活虎?难道是受了那多情的南小姐的刺激,病体康复了?” 旁边的随从哈哈大笑。 有人谄媚地开口:“曹公,您真乃见微知著。那南小姐花容月貌,温柔多情。她手段高明,和人通奸后竟然还能空手套白狼,拿了这常公子三万两白银。这常公子,绣花枕头一个,当时已经被气得要进棺材了。这等货色,估计阎王爷也不喜,去了被撵回来了吧。” 曹公公笑起来。 “三万两。常公子好手笔啊。咱家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三万两是啥样的。” 常宴脸色阴沉,看了看这几个人。 他惦记母亲。 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刚刚放冉大夫进后院给母亲把脉。 父亲愁得头发都白了一半。 曹公公以为自己的话说得够明白了,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常宴开口,心中恼怒,“常公子,你爹有本事啊。现如今庆云道是大梨最有钱的地界,就连周围的几道都跟着富起来。听闻常府现在银子多得放不下,只能换成银票,一叠一叠放在箱子里。我说,那么多的银票,你们不怕老鼠给咬了?” 他早就听说庆云道富的流油,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才抢了这个肥差不远千里来到庆云府。他想着怎么着也得从常家弄个一万两银子出来。现在就等着常宴开口求饶。 只要常宴求饶,他立马要银票,随后杀了常宴,带着常宴的人头进京。 这也是皇后的密令。 没想到,常宴依旧不吭声。 远处有咔嚓咔嚓的声响,常宴耳朵一动,轻轻咳嗽了一下。 那声响消失了。 曹公公两眼直勾勾盯着常宴,就差开口要银子了。 常宴淡淡一笑,满脸胡茬子也跟着动了一下,“那是老百姓的银子,我们常府岂能随意乱动。我爹出自大族,那点儿银两也看不眼里。不像有些人,眼皮子浅,三万两也看着眼热。” “你?” 曹公公大怒。 他起身就往常宴身上踹。 常宴就地一滚,“动手。” 几十米远的草丛里瞬间爬起来几十个人,拿着雪亮的大刀奔来。 曹公公不怕,尖厉的嗓门大叫:“常宴,我是圣上的人。你敢杀我?我诛你满门。” 那十几人已经赶到,提刀砍来。曹公公一看竟然来真的,脖子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