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贝壳太大,常宴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撬开一条细细的缝隙,赶紧撒了一把沙子进去。 大贝壳松嘴了。 “哇--” 娇娇轻轻叫了一声。 透过雪白的蚌肉,她已经看到蚌肉内藏着一粒金色的大珍珠。 常宴看不到啊。他也不敢用匕首,只用手细细去摸。 “果然有。” 他摸出来那颗珍珠,用海水清洗干净,托在手心里。 金色的大珍珠,圆滚滚的,晶莹剔透,在日光下散发出盈盈之光。温润,沉静。 他托着珍珠送到娇娇面前,“这珍珠多像你。看,光滑圆润的,舒服极了。” 他拉过娇娇的手,把珍珠小心放入她的手心里。 那珍珠安静地窝在她手心处,散发着温润的色泽。 娇娇见过不少大珍珠,不过那些珍珠都不圆润,有些还歪七扭八的,只能做装饰品,这么大而圆润的金色珍珠却从没见过。 这珍珠比她捏碎的黑珍珠还要大好几圈,比沈醉那颗夜明珠还要大。 常宴从后面搂住娇娇,贴着她的耳朵问,“喜欢吗?” 娇娇爱不释手,“嗯。” “回去打个孔穿起来,还是请人做成金钗?我见过我娘有一支金钗,做成凤凰的模样,嘴里叼着一粒白色的珍珠。” 娇娇歪着脑袋想了一瞬,“还是打孔吧。” “好。” 娇娇托着珍珠看个不停,忽然羞赧垂头,“那个,要不,这个给你。我捏碎了黑珍珠……” 常宴截住她的话,“你就是我的明珠,藏在我心里即可。” 娇娇握紧珍珠,扑到他胸口,抽噎了几下,终于放声大哭。 瘪了这么久,她要把心里的埋怨和后悔都哭出来。 边哭还要边捶打常宴。 她不要强颜做笑,不要做一个冷峻的翁主,她就是她,她需要常宴的宠爱、呵护,她想他。 常宴弯腰抱起娇娇,走到大树边坐下。 “不哭,都过去了。谁家夫妻不吵架,谁家夫妻能终日和睦?就连我爹娘他们分开十三年后重聚,还要几天吵一架。我爹经常把我娘气哭,我娘就要去揍我爹。不哭,今后我们说不定还会吵架。没关系,不要离开我就行。” 他轻抚娇娇的发辫,拍着她的肩膀劝慰她。 娇娇趴在他怀里,哭得抽抽噎噎,“我-我想你,我-我好想你--” 常宴亲了亲她的脸颊,嗓音低沉而有磁性,“我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夜夜入我梦。我也想你,好想你---” 娇娇呜呜大哭,要把这一年多积攒下来的泪水都哭出来。 常宴的胸口都被她的泪水浸湿了。 海上起风了,风云变色,俄而乌云滚滚,竟然吧嗒吧嗒下起大雨来。 豆大的雨点打在常宴头上、身上。他也不管,只把娇娇按在怀里护着她的脑袋。 娇娇还在哭,常宴站起来,抱着娇娇要走。 这点儿雨没啥,可是不能让娇娇淋雨。她身子娇贵,可不能掉以轻心。 不料刚一转身,一男子站在雨中,背着双手,昂着头,似有蔑视看着他。 他身子极高,剑眉星目,戴一金光闪闪的金冠。衣袍上绣着金龙,都是金线织成,密密麻麻的雨丝也遮不住金龙上面的闪闪金光。 他眼神冰冷,透过绵绵不断的雨丝,常宴也能感受到他上位者的威寒。 雨水渐停,常宴搂紧娇娇,暗自思忖。这男子并不是他来海花岛那日在战船上看到的那人。这人气场比那人大多了。 这是谁? 这人和那天搂着娇娇的人很像。 整个大梨,没有这等人物! 那人站在那里不动,只盯着常宴看。 娇娇觉得不对头,“常哥哥?” 常宴捂住她的脑袋不让她看,“不怕。我在。” 那人冷冷一笑,“娇娇,还不过来!” 娇娇一愣,扭头看去。 这男子好熟悉。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子无奈一笑,似有娇宠之意,“调皮。” 娇娇突然福至心灵,“大哥?” “嗯,想起我来了?” 男子伸手,“过来。” 娇娇推开常宴跑过去,男子拉住她的手细看,“刚才为何哭泣?他惹了你?看看,眼睛都肿了。” 说完,有意无意瞥了常宴一下,内有警告之意。 常宴心中大惊,娇娇在赵家有大哥二哥,在祈家有亲哥,这大哥却是哪里来的? 这是哪里跑过来的大舅哥? 倘若这是大舅哥,那么那个搂着娇娇的就是二舅哥? 娇娇不好意思,抱住男人的手,“大哥,你怎么才来看我?那日我们在雪山上,突然来了一阵狂风,是不是你干的?差点儿把我摔死了你知不知道?” 男人点了点娇娇的鼻尖,“这么记仇?小时候咬我手指头你怎么不说?走,跟我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