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少虞又来到江边,她今天有十足的把握,定能降服这水鬼。
“那个……”君尧欲言又止,踌躇跟在她身后,不敢靠太近。
少虞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手走在前面没回头,“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她昨天跟水鬼纠缠,生死一线之际,这小子竟然抛下她自己跑了,害得她差点真就交代在那江里了,她怎么能不生气。
君尧依旧默默跟着她。
“别跟着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少虞回头一脸怨恨瞪了他一眼。
其实她对君尧谈不上有多生气,毕竟他只是认识没几天的陌生鬼,对于他临阵逃脱这件事少虞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因为今早的事,让她又产生了一丝警觉。
原来,天香楼的那句“骗子”也是他说的,他早就盯上她了。
她都没摸清楚对方究竟藏身于何处,对于怕鬼的少虞来说,无疑是更害怕了。她不想因为君尧的出现,成天生活在提心吊胆里。
严格来说,其实昨天君尧不算抛下她不管,因为在危机时刻,她奋力向上扑腾时,浮出水面一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江里。
她从自家水缸里钻了出来。
一切是多么不可思议……
少虞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临行前要在院子里放一个水缸,原来他预料到一切,并早做好准备。
她昨天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临走时那句“我时间到了”是什么意思,说不定这是能降服恶鬼的突破口,她不能放过这一关键线索。
所以,她今天对君尧昨晚的行为佯装生气一天了,就是想找个由头套出他的目的。
君尧没听她的话,还在后面默默跟着少虞。
少虞回头,和颜悦色道:“想跟着也行,回答我三个问题。”
她举起手指比划,“第一,为什么一直跟着我?第二,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第三,昨天你说的‘时间到了’是什么意思?”
君尧闻言,羽睫微颤,生冷的眸子略微柔和了一点,但也只是默默看着少虞,始终一言不发。
不出她所料,君尧根本不会回答这些问题,其实第一个和第二个问题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三问题,这是可以摆脱他的突破口。
但反观他这几日行径,少虞开始有点好奇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了,他不像张婆婆母子一样要吃了她,平日里就老老实实跟着,有时还帮她,可……他图什么呀?
图财?但她穷得叮当响,图色?不至于吧,他每天照镜子就行了,难道……
少虞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
难道……他图她这个人?!
思极于此,少虞害怕地抱住自己,她知道了,她现在身上没几两肉,他定是想看她长到喜人体量,再把她吃了,一顿餍足。
她一脸惊悚地回头看了君尧一眼,对方一如常色,只是她联想到自己今后当恶鬼“储备粮”的命运,觉得脖子生疼。
她越想越害怕,不由得加快脚步,没多久就到江边,君尧也慢慢跟了过去,悄悄在她身旁站定。
少虞感觉有一股寒气逼进,从脊梁骨慢慢泛寒向四肢,她不由得冷颤一下。
她战战兢兢转过头去看他,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你现在会想吃了我吗?”
问得如履薄冰,生怕惹怒了他,一个不小心就血溅当场,把她生吞活剥了。
君尧闻言一怔,冷若冰霜的脸上多了一丝诧异,他微微蹙眉,平静且认真回答道:“不会。”
少虞那颗心重新放下来,松了一口气,感慨自己还有几天活头。
她正想着,喘息间风平浪静的江面上又起了波澜,瞬间将化作滔滔江水直面击来。
“剑来!”君尧手一翻,手中凭空出现一柄长剑,他没有丝毫犹豫对着掀起的水浪一划,先把滔天巨浪划开成两半,前半段浪落到他们脚边,后半段浪退了下去。
少虞木然转头,去看君尧手里的那柄叫“濯华”的长剑。
剑身修长凌厉,锋刃泛着寒意,如寒潭冰刃握于掌中,跟君尧本人气质很是相配。
少虞心里咯噔一下,这么锋利的剑连水都能划开,削她的脑袋还不是跟切西瓜一样。
君尧此时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带着她后退一步,护在她身前,少虞心想:没想到他这只鬼对“储备粮”还挺好的。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少虞不敢在掉以轻心,她带上傩面,也警惕地看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自那波攻势之后,江面平静下来,但她并不相信水鬼就此罢休,定是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准备打她个措手不及。
果然,水鬼并未现身,江水又起漩涡,越长越大变成水波龙卷,迎面向少虞击来。
就是现在!
少虞和君尧变换了位置,他挡住水波龙卷攻击,再化出水形屏障将她罩住。
她迅速回身后推出了个火球,旋身一躲正好打中又准备偷袭的水鬼,与此同时,君尧的长剑也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啊——”水鬼被火球打中,烧疼得大叫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你身后?”他疼得龇牙咧嘴,双目迸裂。
少虞嫣然一笑没说话,收手从容看着他。
“少虞姑娘,我错了……”水鬼低头认错。
少虞对水鬼忽然转变的态度表示不解,脸上的傩面没摘,好整以暇问:“你错哪儿了?”
“错在……”他声音变得愈发低沉,像毒蛇吐信,阴森森笑着,“错在刚刚手下留情了。”
说完,疾步瞬移突然靠近,速度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