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光只看了那人一眼,目光就落在女孩身上,着重看她的头发,心想这头发对折之后到小腿,不对折还不得拖地?她只见过一个长发拖地的,那就是月,粟光经常见祂双脚离地飘来飘去。看这女孩的头发长度和装束,显然是贵族女性。
昨日饭后,她与雪兔聊天得知这时代等级森严,体现在食物层面上就是贵族吃上等大米和上等鱼肉,平民吃粗粮吃鸡鹿猪等肉,两者绝不跨越。
粟光较上劲来了,暗道:‘不吃是吧?我还非要推销出去。’她问道:“这是姬君的家人吗?”
那女孩似是吓一跳,白纱遮住的脸转向男人,再转回来,冷冷道:“别乱猜,他不是。”
粟光先是告罪,然后说:“这就是了,他不是姬君的家人,凭什么管束你?将尊卑规矩置于何地?”
女孩讶异,贵族说雅言,平民讲白话,她见过讲白话的贵族,却未曾见过会讲雅言的平民。
这时那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殿下,您是公主,确实不能吃鸡肉,这人虽不知道您的身份,却一定看出来您是贵族,一再劝您食用,她不怀好意。”
公主径自低头,没注意身边忍者的后半句是盯着粟光说的,目光言语不乏警告,粟光心中冷笑,面上惊讶,说道:“我不知公主是白龙鱼服,实在失礼,可我不明白,您贵为公主,何以如此犹豫不决?”
公主早就因为相似的说话方式而对她产生好感,闻言却依然淡淡的,问道:“什么意思?”
粟光缓缓道:“须知规矩是上位者制定的,我从未见过严格遵守规矩的上位者。若是普通贵族家的姬君就罢了,可您是公主,为何也要处处掣肘,不能顺心遂意?退一万步说,您担心此事张扬出去影响声誉。”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目光转了一圈,见周围人神色躲闪,皆不敢近前,她知晓是畏惧这男人的缘故,道:“试想知晓您身份的不过你我他三人,我有教唆之责,绝不会宣扬,公主不会,就只剩下此人了。若他日事发,公主只需问罪此人,届时您的母家父家也不会放过他。”
男人转过弯来,哪能看不穿这险恶的回击,连忙对公主解释:“我不会到处说。”见公主不说话,上前怒视粟光,眼看要动手,公主低叱:“烈斗退下!”
去抓粟光领口的手僵住,赤砂之烈斗狠狠瞪她,猛地转身,气势吓得人不敢停驻。
公主摸出一两银子,见粟光要找钱,说道:“不必了。”
粟光说道:“那我不成占您便宜了?商人做成这样就到头了。这样吧,我给您做四块,爱吃呢,您就常来,不爱吃呢,权做赏人之用。”
公主心中认可,她就常见父亲大人虽然不吃鸡肉,却将肉赏赐给身边的武士,武士们将之当成莫大荣誉。她瞧见四块鸡排接连下锅,香气扑鼻,心道这样的口才加上手艺,生意不好才是奇事。
粟光接连用油纸包好四块鸡排递给赤砂之烈斗,对公主笑道:“趁热吃哦,放凉就不好吃了。”
公主没有继续逛,快步走到没人的地方,对赤砂之烈斗说:“你们忍者不是会刷的消失,又刷的出现吗?快点,我要立刻回去。”
赤砂之烈斗心中纠正:‘那叫瞬身术。’他为难道:“我一个人没问题,要是带着您需要接触……”
公主直接打断:“无碍,不过片刻。”
赤砂之烈斗道了一句抱歉,抬手按住公主肩膀,带她瞬身回到寝殿之外,公主从他手里拿到油纸包,疾声道:“守好殿门,严禁任何人入内。”
赤砂之烈斗:“那三叶典侍……”
公主:“特别是她,不许进。”再一琢磨,今天多亏了他,甩给他一个油纸包便进门了。
赤砂之烈斗只得听从,应付走廊两侧赶来的女房,隐隐听到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咽了咽口水,等他突围回到临时住所,咬了一口鸡排,惊奇地发现被女房们吵得头疼的症状消失了,唇齿间的幸福感蔓延至全身。
他眼睛发亮,三两口吃完大半个鸡排,缓慢咀嚼着,不舍得咽下,不禁想起今日之事,身为族长,第一要务是维护好与贵族的关系,一旦失去信任,轻则没有任务可做,重则买不到粮食和盐,沦为浪忍,所以那小贩三言两语挑拨是非的时候,他大为愤怒。
但是随着外酥里嫩的鸡肉进肚,他不知何时原谅了她,取而代之的是琢磨鸡肉外的粉末是什么?他得再买几个吃,思及此,他坐不住了,刚一起身,外面传来大大咧咧的声音:“什么味这么香?”
族人推门而入:“烈斗大人你闻到没……”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看族长,再看看族长手里的吃食,双手捧脸,面目扭曲,诧异道:“你吃独食?”
赤砂之烈斗想给他一个大逼斗,然而看族人们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的冒头,头又疼了起来。
另一边,见那浑身杀气的男人走了,馋得不行的人一拥而上,有钱人不在乎25个铜板,稍觉肉痛的人一见买到的人吃得香,一咬牙也付了钱,吃上一口,表情顿时失去管理。
有人问:“老板,这真的是鸡肉吗?”
粟光点头,那人却不信,问道:“鸡肉又干又柴,哪有豚肉有滋味?真不是豚肉?”见粟光只摇头,他们也顾不上许多,吃完要再买,直到粟光一摊手,小可配合道:“卖完了。”
人群响起哀嚎声,围住摊位,一会是“明天什么时候出摊”,一会是“老板多备一点不够吃”,还有问她能不能给送货上门的,粟光只管微笑,应付人交给小可。
好容易人散了,粟光对大娘示意一下,骑上车走了,她这一走,其他摊位的人就炸了,先前窃窃私语,而今大声讨论,均想原来不是鸡肉难吃,是用错了办法,看来他们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