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出神了。
“扣扣扣!”
门再次被敲响,萧离才猛然回神。
“客官,您要的烧酒来啦!”
是店小二的声音,萧离这才起身开门。
店小二提着一壶春来雪站在门外,萧离接过道了声谢便关门回到位置上。
萧离自顾自倒了杯酒,凑在唇边抿了一口。
不如北凉的烈。
萧离觉着这酒味道醇正,却差点意思,在惯了北凉,自也饮惯了烈酒。
伸手摸向颈边,娴熟抚弄颈子上戴的玉坠。
“阿离,这是你皇叔给你打磨的坠子,喜欢吗?”
南迦月将玉坠垂在萧离面前,她绳扣展示给萧离看,温柔道:“这是婶婶亲手给你编,寓意平安的。”
萧离从南迦月手中接过玉坠,心中暖洋洋的。
“谢谢皇婶和皇叔了。”
萧离的目光移向南迦月,她生的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瞧得萧离心中欢喜,觉得分外亲切。
自那日后,萧离就带在脖间,洗澡也不摘。
“却尘,看见了吗?阿离很喜欢。”
南迦月环着手,手肘轻碰萧玦。
“嗯,见着了。”萧玦不做任何表情,只是瞧着不远处习刀的萧离。
“那为什么不是你拿给阿离而是我呢?”南迦月移眸看向萧玦。
萧玦看了她一眼就慌张移开了,一手掩唇道:“女儿家的事还是夫人来吧。”
萧玦转身牵过南迦月的手就走了。
萧离练了没一会儿就将刀放下了,玉坠在萧离习刀时会不经意从领口滑出来,会给萧离下巴一记重击。
萧离本不打算弄得,可下颌处在隐隐作痛。
坠子有个活结,萧离把它收束到与自己脖颈一般大小,领口不足以遮掩,是个水滴状的白玉坠子。
萧离是个冷性子,萧玦亦是个极寡言冷峻的性子。
萧离最开始并太愿意挨着萧玦,反而愿意追在南迦月身后跑。
“皇叔,好。”
萧离怯生生冲萧玦做了一礼,她哪知南迦月是来找萧玦的。
“阿离,过来。”萧玦站在跑马场的观军台上朝萧离招了招手。
南迦月拉起萧离的手就要过去,温和道:“你皇叔见你来很高兴,走吧。”
萧离无语,高台上是一张活似阎王爷的冷脸,怎么就与高兴扯上边了。
“阿离,我听闻你从帝京带来匹马,怎不见你骑。”
“呃……我也不知,疾风挺温顺的,就是不愿意带我跑。”
萧玦闻言唤来副将,道:“苏庭落,把阿离的马牵来。”
一旁与萧玦年岁相仿,壮硕挺拔的男子应声道:“是,王爷。”
苏庭落牵着疾风来到马场时,萧玦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却尘,这马好啊。”南迦月笑着看向萧玦。
疾风通体乌黑,在早阳下还泛着一层亮光,鬃发如瀑,高大雄壮,四蹄生风,铁蹄踏在黑土上发出“嗒嗒”声。
无论从力量感还是流畅有型的外观都狠狠撞击着萧玦的心口。
“阿离,好漂亮的马,你从何处得来?”
萧玦难得展露了几分雀跃。
“至交所赠。”
“我猜是位将军吧。”
“算是吧。”萧离说着,睫毛处不易察觉的颤了两下。
三人行至马前,南迦月摸着疾风,欢喜道:“交情不错啊,这匹战马可是上等。”
“阿离,这可不温顺,是匹烈马。”萧玦试了试马的脾性。
“我来试试它。”
说罢就命人套上马鞍,萧玦身姿壮硕有力,高头大马轻松越上。
疾风显然不乐意听萧玦使唤,萧玦怒喝一声。
疾风立起前蹄,对着青天长长嘶吼一声,试图将背上之人甩下来。
然而烈马通性,驯马之人惧它,它就欺人。
萧玦喜马,更喜烈马,疾风的烈性正好对了萧玦的胃口。
疾风飞驰的极快,颇有踏破苍穹之势,几次把萧玦甩离马背,然而萧玦岂非等闲之辈,惊人的臂力将垂于马侧重新带回马背上。
萧玦的强劲压制让疾风有了些妥协之意,可也仅仅只是妥协而已,依旧不服管教。
大致溜达几圈后,萧玦在观军台前强行勒马停住,疾风似乎没有意识到,急停时,前蹄在凌空扑腾半晌才落地。
萧玦下了马走到萧离面前说:“果真配得上疾风二字,你驯得如何了?”
萧离道:“我不曾快骑过它,疾风通人性,许怕我会受伤。”
萧玦却道:“你该驯服它,告诉它你可以驾驭它,可以为你所用,而不是等它怜惜你。”
萧离若有所思,心中自然也赞同萧玦的说法。
萧离毅然道:“我明白了。”
萧玦对这个态度非常满意,转身来到南迦月身边。
南迦月有些忧心,道:“能行吗?”
“迦月,你我在这个年纪早就可以骑马射靶了,阿离行的。”
萧玦娴熟地为南迦月捏肩,安慰道:“阿离有些底子在身上的,无事啊。”
南迦月抖开萧玦的手,抬眼嗔怪道:“你还说,那时你逞能,肋骨还摔断两根。”
萧玦放低姿态,弯着眉眼,温声道:“夫人说得时,我们走吧,别打扰阿离了。”
萧玦说完还连哄带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