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房中,萧离把背上的人放下,柴房破败,月光在房中落下许多光斑。
空气中传来窸窣声,还伴有因疼痛而压抑的急促呼吸声。
周肆任由萧离扯开自己的衣服,暗器没入血肉,黑红色的血自胸口流下。
萧离从袖袋中摸出药丸,抬臂捏着周肆的嘴,强行喂了进去,周肆顺从咽了下去。
“你不问我喂的什么就咽下去。”
周肆额间冒汗,嘴角抽搐一下,勾出个轻松的微笑,“暗器有毒,左右都是死,是毒药也吃,死在你手里也好。”
就不欠你了。
周肆没说出来,看着萧离拔下匕首,熟练的打开火折子来烤,心中却莫名难受。
周肆问:“你怎么随身携带这些?”
“习惯了。”
萧离回答的简洁,周肆料到她要么不答,要么答得敷衍。
“嘶——”周肆浑身抽了一下,痛感贯穿四肢百骸,冷汗从脸上滑落,滴在同是沾满汗水的胸膛,又顺着胸膛滑下,打湿衣裳。
匕首进一步深入血肉,周肆已是疼的青筋暴起,眉头紧蹙着,眼神始终停留在萧离的脸上,不去看胸口处的触目惊心,似乎能缓解疼痛。
萧离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暗器拔出时,献血也在汩汩往外冒。
周肆唇色惨白,愣是没有哼出一声,耳鸣声贯穿整个颅内,周遭事物开始被黑雾笼罩,他看到萧离利落的动作中,顿了微不可查的一刹,不知萧离喂他吃了什么,困意席卷而来,冲破周肆强撑的清明。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正好照进屋内,周肆睫毛颤了两下,随后缓缓睁开眼睛,神思回归的一瞬,他立即从榻上坐起。
“嘶嗯——”
周肆倒抽一口凉气,心口处还传来阵阵疼痛。
“周衍。”
周衍闻声推门而入,俯身见礼,“卑职在。”
周肆捏了捏眉心,问:“昨夜发生了什么?”
“回禀主子,昨个是青岑帝姬将您背出白府的,事发突然,兄弟们一时未找到您。”
周肆无话可接,周衍便继续说道:“昨夜动手的人隶属不同的人,奇怪的是,到最后收尾时,只有我们的人。”
周肆说:“殿下也是其中一个么,她必是要趟这个浑水的,那还有谁?”
“属下料想是安城王。”
周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随后问道:“江少卿如何?”
“照主子安排,江少卿与属下配合,此案已成。”
昨夜风急天黑,在宴中以及后院蛰伏数个江湖高手,周肆孤身撞进后院,遭数位高手围追堵截,绕是再强,也是双手难敌四拳。
好在周肆提前告知江少卿,又加派人手护罗柔水母子,一切似乎都如此恰好,后院的埋伏的高手定是要杀害罗柔水的,而护下罗柔水的也不止周肆一方人,而周肆又刚好出现在后院,萧离竟也在此。
周肆眸光一亮,原来冥冥中自己竟替萧离挡下一击,萧忱晞眼线遍布京城,能引出萧离,自然也能引出周肆。
周肆嗤笑一声,心道,攻心之术莫过于安城王也。
狐狸漏了尾巴,周肆才知是他小觑了。
“主子——”
门外进来一个暗卫,周肆抬眸望了一眼,不做回答,暗卫续道:“江二公子来访。”
周肆说:“引江二到雅室,我随后就到。”
暗卫应声离开,不一会儿,周肆整理完着装带着周衍往雅室走去。
“溯然。”周肆朝屋里的人喊了一声。
江词安偏首,脸上并无悲喜,平淡的如一池静水,薄唇轻言:“泽礼,我有要事与你细说。”
周肆闻话挥退了左右。
“溯然,昨日之事过于突然,有些超出预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江词安垂下眼眸,顺手给周肆倒了杯茶,抿唇不语,眼中暗了几分。
周肆接过茶水,顺势坐下,夏日炎炎,雅室外就是小池,风来过,吹起风帘,到是散去了几分燥热,风铃作响也不觉烦躁。
“泽礼,恕我直言,萧离殿下必须退出这场争斗。她年纪尚小,我知你对她有意,而陛下拉她入局,明显就是当做一颗随时可以牺牲棋子。”
周肆稳稳放下茶杯,心中了然,他并非不知其中利害,他也曾阻挠过,以至于后来他不得不采用强制手段。
“非是我不愿,哪怕我将她囚起来,她总有法子。”
她早已成长,或许她确实天资聪颖,与寻常女子不同,她从未表现出二八年华该有的天真灿漫。
“溯然,你难道没想过吗?昨日阿离也在场,她既能全身而退,便早已证明了她的实力,她非为庸才。”
江词安不解说:“不知你今后作何打算,萧离的出现就是一个变局,将来也是个隐患,你们现在既无法互相信任,将来也并非会是能站在一起的人,”江词安忍了忍,继续道,“她非良人。”
周肆攥了攥拳,拇指不断摩挲着食指,终于这一句话终于从唇齿间滑出,“她非笼中雀,我也非池中鱼,可命从都由不得自己。”
周肆偏头道:“溯然,你也有心上人,可你并不理解。”
江词安一时不语,直觉心头猛然一紧,他的心上人可望不可即,是天边皎月,不容亵渎。
“我江词安风流惯了,全京城的小娘子都在我心上走过一遍,若论心上人,那可多了去。”
周肆轻轻摇了摇头,缄默不言,心盲不自知之人,无可救药。
江词安道:“白明清作茧自缚,白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