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浑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端木浩、乔泽宇,问道:“那个魏风长什么样子?”
端木浩、乔泽宇撇了撇嘴,乔泽宇皱眉道:“就那样吧?鼻子很挺,眼睛阴沉沉的,一个脸大一个脸小……”
端木浩纳闷道:“苏长老,我们真不知道魏风叔叔潜藏在京城哪家门户,反正他是一个不嫌事大的人。”
乔泽宇哼哼道:“我们也很多年没见他了。”
苏浑心中无言以对,喝了一口酒,兀自思忖着,这个魏风是关键人物,贺观不让他看画像,是为了隐瞒什么?
乔泽宇、端木浩说魏风可能会换了一张脸,那他原本的长相其实就无关紧要,但贺观仍然不让他们看画像……这就有点问题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黄芸晰木着脸道:“九叔,我该怎么做?”
苏浑看了看她,叹口气道:“那你得回去查一查,到底你父亲涉入多深?悬崖勒马来不来得及?来不及的话,抢救一下你那些无辜的兄弟姐妹,就看你父亲同不同意?”
他又看了看白云飞,说道:“你们家也是一样的,不过你们家还更复杂,长辈做了决定,只怕你们干涉不了。”
可能唯一让苏浑心中没那么紧张的是,有英武侯府在,就算抄家下狱,至少可以保住年小无辜的小辈。
一队披着雨衣的鹦鹉军从外面回来,他们去流江口岸看过了,水势很大,虽然岸边也有船,能过还是能过,但最好不要过。
流江便是从华台县那边一路往东,经过江州城外,几条大江大河汇聚成一条更大的江河,奔腾向东,一路入海。
“墨将军,流江口岸洪水还在涨,问了口岸的那些船家,说如果今天晚上不再涨水,明天可以过河,但江州城几条河,现在都在涨水,不建议过河。”
“那行吧,先在这里歇息。”墨明旭顿了顿,说道:“有派人去江州城,和花公公通气么?”
“传信给花公公了,花公公也回了信,让公主先不要进城,城外的水还没有退,怕河堤决堤。”
“江州府的赵大人天天守着堤坝,以他们的经验来看,应该守得住,约莫明后天雨水小了,水位就会往下退。”
“行吧,那就暂时在这里歇息。”流江口岸那里,也派了鹦鹉军去驻守着,一旦有消息,会立即回来汇报。
天色已晚,雨势不那么大了,院子里角落下被雨水冲刷过后的月季花、迎春花等都展露出美丽的姿态,空气里还飘着丝丝花香,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苏浑左思右想,还是心痒痒,他拎着酒葫芦,去厨房那边再打了一壶酒后,恰好看到墨明旭,临机一动,上前问道:“墨将军,那个魏风长什么样子?”
墨明旭挑了挑眉:“九叔,你想亲自去抓魏风?”
他也不知道魏风长什么样子,只有侯爷和公主看到了画像,而且他们俩还毁了画像,也不给他们看……他也有理由怀疑这个魏风是不是有点子奇怪的地方呢?
他深入思考过后,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侯爷做事自有章法,他现在不告诉他们,必然是不到时候。
该他们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苏浑送他一个白眼:“我倒是想啊,你快告诉我,那魏风长什么样子?”
墨明旭耸肩道:“这个是秘密,抱歉啦,九叔,暂时不能告诉你。”
顿了顿,他解释道:“京城的高官显贵那么多,九叔,你就别想了,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侯爷的步骤走,他自会露出马脚,出现在咱们面前,现在去找,不过是白费功夫。”
当然,鹦鹉军都动起来了。
夜黑如墨,远处的山林黑黝黝的,但当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时,碧绿青翠的山林也露出了它本该有的颜色。
晨雾笼罩一方,烟雾流动着,院子里的花木都滚动着露珠,雨势小了,但仍然顺着屋檐,一溜一溜往下流。
雪汐早起后,外面转了一圈,正好这屋子里的主人留有一些书册,便开着窗户翻阅了几篇篇章。
她的那些脏衣服,还是被蓝明羽她们拿下去清洗了。今天她身上穿的是一袭雪蓝色的长裙,乃是宽袖长裙,让她行动间多有不便。
翻着书册,不知不觉间,她靠着墙壁,脑子里仍然出神地想着那些事情。
在凤凰山的七年,其实日子很简单,也很充实,每天在山林间徜徉,与山花水鸟为伴。
原本她以为她适应不了这样远离人烟的生活,因为她就算不合群,她也是喜欢生活在城市里。
她总归是喜欢看街头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或单人独行,或情侣双双手挽手从她身边走过……那样的情况下,她才不觉得自己孤单。
这七年悠闲的山里隐士生活,倒也彻底把她那颗浮躁的内心给治愈了。
此时此刻,烦恼的倒也不是凤凰山的生活,仍然是痴傻那十年时间,在皇宫作为公主那十年时间带来的东西……
那十年,并未远去,它依旧穿插在她的生活中,它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正在上演着一出出精彩纷呈的戏码。
就好像她以前看过的小说那样,皇家、贵族、富豪总也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事儿。
她在想,是不是这团麻烦事儿结束后,她依旧回凤凰山过那样简单快乐、怡然自得的生活,行不行?
扣扣——贺观敲了敲门,而后提着一个食盒进来。
早膳已经用过了,这是做的上午茶水点心。
贺观一一摆在桌子上,雪汐从窗边过来,眼神有几分呆滞地望着他,看着他忙上忙下。
不其然间,想起了七年前坠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