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简单表达自己的真心祝福。
出租车司机很热心,把人一直送到单元门口,还驻了车,帮忙把东西送上楼。
“哟,晋慈回来了,怎么不喊我下去接?”
“爸,我回来啦。”她走过去给张元山一个拥抱,张元山身上穿着围裙,下意识地让一让,又稳住身形,转而主动往前靠,双臂搂住她。
“劳烦司机给我们送上来的。”林秀凤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催张晋慈坐下歇歇。
“快,听你妈妈话,歇会儿,我再炒个菜就吃饭了。”张元山把她赶进卧室,又折回厨房。
她在自己的小窝转了转,跟刚来南城一样,房子虽小却干净整洁。
被子晒过了,香香软软。
其实,她在这里住的还没有在医院多,但,这里也是家呀。
不是医院里的灰白蓝,没有消毒水味,没有痛苦的哀嚎和捶头撞墙。
她趴在床上细嗅温暖,不妨听见敲门声,忙起身出去。
林秀凤已经先她一步开了门。
“阿姨你好。”是刘阳。
张晋慈没想到他这么早来,心下有些开心,笑着对他开玩笑:“你算准时间来蹭饭的?”
刘阳也笑:“我早上去得早,事情做完了就过来。喏,你爱吃的榴莲。”
他把东西递给张晋慈,正好张元山端了菜出来:“刘阳来了,吃饭吧。”
林秀凤一直没出声,这会儿也说了句“吃饭”,跟着张元山进厨房端菜。
土豆牛腩,炒红苋菜,糖醋排骨,凉拌黄瓜,清蒸小公鸡,蒜泥茄子,都是她爱吃的菜。
“爸你今天没上班,忙活一上午没白忙活,都是我喜欢吃的,给你点赞。”她挨到父亲身边伸出大拇指。
张元山乐呵呵:“庆祝我们晋慈渡劫成功,往后平平安安。”
大家都笑起来,气氛融洽温馨。
刘阳夹了块牛腩放进她碗里,对着林秀凤说:“阿姨,今天天气不错,下午我带晋慈去公园散散步。”
“好,带件衣服,别着凉。”
家门口的公园,依着运河建的,狭长型,栽种了各色的花草树木,晚春里色彩斑斓。
散步走了一段路,刘阳怕她累,寻了块草地坐下。
身前就是一大片月见草,粉白/粉白,引来不少蝴蝶。
她好久不见这般绚烂的春光,驱过去细细嗅了花香。靠着河边有微风,刘阳从袋子里拿了毯子给她披上,又裹了裹,伸手把人拢在了怀里。
这种感觉久违了。
她想到去年刘阳求婚,这个男人单膝跪地,深情诉说有多么爱她,要一辈子对她好。
她是准备好要跟他一生一世一辈子的,要生两个孩子,她小时候跟堂姐一起长大,也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个伴。
如果她能好起来,是不是还有机会?还能续上这根断了的弦?
“晋慈,你后面要放疗,戒指先别戴了。”
蓦地听刘阳开口,她心中一惊,不让她戴戒指,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要跟她说分手了吗?
张晋慈心沉下去,从他怀里挣开,直直盯着他:“你要跟我分手吗?”
“你别乱想,我是为你好。”
她看着他辩解,语气急切,眼睛却不敢看她。
她压下心里的酸楚,又问:“是不是我给了你很大压力?”
“没有,别乱说。”刘阳否认,“我只是工作太忙了,要挣钱。”
又补充:“要给你看病。”
都没再出声,她还是不错眼盯着他,可是刘阳始终没有抬头看他。
又是一阵风,刮得更大,把她的渔夫帽吹落,滚了两滚,停在了几步外。
两人同时慌乱,张晋慈忙护住头。刘阳望了她一眼,嘴微张,又歪头避过去,起身去捡帽子。
她把帽子重新戴上,羞于见人的伤疤终于被遮住,嗓子里的酸痛却再也压不住,尽数换做眼泪,喷涌而出。
她无视刘阳的安慰,快步走在前面,说“回家”。
没让刘阳上楼,张元山去上班了,林秀凤在客厅做活计。看见她一人回来,忙问出了什么事。
“有点累,我回来睡一觉。”她含糊回应,进了房间把门锁上。
林秀凤在外边敲了几下,没得到应答。
张晋慈听见妈妈叹了口气,她拉住被子蒙住头,眼泪止不住流,流进耳朵,冰冰凉凉。
怎么就这样了呢?
直到眼睛发胀发疼,眼窝干涸,泪再也流不出来。
她掀开被子起身,脑袋嗡嗡响,抬手把床头柜上的神仙水扔进垃圾桶。
“啪”的一声,瓶身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