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好起来的。刚刚叶勤哥跟医生也说了,等过段时间就可以装假肢了。”
假肢两个字刺痛他的心脏。
或许吧,他还能“健步如飞”,可是,车祸截肢的人还可以一直活着,而他呢,癌症随时可能复发。
“叶竞!”徐淑敏高声把他拽回现实,“当年的事不用再提了。我知道那时候你输了比赛,心情不好。”
“叶竞,我希望我们都能向前看。”
“淑敏,当年确实是我不对,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
叶竞望着她的眼睛,诚恳地说话:“我现在挺好的,不想去考虑这些事。”
“淑敏,我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早日找到疼爱你的男人。”
他都这样了,怎么能拖累别人,况且,他确实没骗她,感情的事,他真地不想去考虑。
把人送回一里外的民宿,他踏着月色散步回家。
本以为会失眠,却意外睡得很好。
睡前琢磨着,还是趁早回南城,在放云山,跟徐淑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是有一点尴尬。
没成想早上起床出了房门,就看见袁铭大喇喇地坐在客厅。
“你从哪来的?这才几点?”叶竞把碟子拉到自己跟前,一边问一边开始啃玉米。
“哥,你别管我打哪来的,我刚刚可瞧见前嫂子了。”
叶竞抬手给他一个爆栗,袁铭龇牙咧嘴:“我不说,不说了。”
他说不说,又凑上来:“哥,人家送了好多瓜果来,自家种的。”
叶竞又白了他一眼:“你打哪来的回哪里去。”
袁铭“嘿嘿”两声笑:“我打东京来,四点多一落地,就直奔你这来了。”
“延误了?再去眯一会儿。”
袁铭点头:“飞机上睡了一觉,这会儿不困。”
他也陪着叶竞啃玉米,两个人靠一块坐。
等叶竞吃完了玉米,又吃了火腿鸡蛋沙拉,最后一口黑咖啡下肚,他才又开口。
“哥,下个月师父生忌,我打算找个算命的再算一算,看师父过得好不好,缺啥咱给他烧过去。”
叶竞斜头看他:“你还不放弃?上回算了,瞎子不是说师父让他带话没空见你,让你回去,他挺好。”
袁铭点头:“这次不一样,你跟我一块去,师父肯定想见你。”
他又胡诌,事实是他想把师父请上来,好好跟他哥说说话,劝劝他早日放下心结,走上正轨。
他哥最听师父的话了。
他倒是一直信这些,从不觉得自己迷信。
他每次比赛左脚都要戴一根金色的棉绳,是姐姐给他求的。他就觉得有神仙的法力加持,让他在球场上所向披靡。
叶竞笑了笑随他去,起身去倒果汁。
袁铭一把把他按住:“哥,你坐着,我来。”
他转身到餐边柜倒了两杯,自己也浅啜一口,脸上敛了玩笑,又喊叶竞:“哥,我觉得你已经休息够了。”
得了,没指望他迂回一点。
“哥,李指导想见你。”
“前两天在大阪公开赛,他跟我说,希望你能回来。哥,李指导已经找过我两次了。”
叶竞没出声,抿唇低头看着手里的果汁。
李春标去年年底就找过他。
那会儿正值隆冬,他饱受幻肢痛的折磨。李春标上门表明来意,他想都没想就拒绝。
最后人走之前,李春标拍了拍他肩膀:“快了,熬过去就是春天了。”
“师父生前跟李指导最要好,他不会是为了师父照顾你,他这人你还不清楚?急脾气,却最惜才。”
“哥,到时间了。该走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呱噪。”叶竞拂去袁铭拍在他肩膀上的手,喝完最后一口果汁,玻璃杯放在大理石桌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考虑考虑。”
“那我当你答应了啊。”
他看袁铭脸上又扬起笑,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叶竞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自己也跟着笑。
他已经在山水间徜徉得够久了,期望土壤下的根,依旧纷繁。
等回家,等复查过了,该做的事就开始做吧。
袁铭终于当了回成功的说客,兴致高起来,要去放云山转转。
两个人轻装上阵,走到落云峡已是中午。
瀑布飞溅,气势磅礴。
耳旁水声轰鸣,远眺还能看见漂流的游客。
找了块还算平整的岩石吃午饭,袁铭给他竖大拇指,夸他体力一如既往,不减当年。
叶竞朗声大笑,照单全收。
嚼了面包,喝了两口宝矿力,背包里电话一直响。
南城的号码。
“喂,请问是叶竞吗?”
“我是。”
“叶先生你好,我是南城市公安局,南城理工大学生物系大三学生于洋你是否认识?”
“认识,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叶先生,于洋已经去世,目前初步判定为自杀,他留了遗书给你,请你尽快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