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的人陪着他一块过来,叶竞坐在凳子上跟工作人员讲话。把手里的死亡证明还有派出所开具的调查和检验鉴定结果一并递过去。
社区的阿姨坐在一边抹着泪讲于洋的悲惨,无父无母,患了癌症到底还是没熬得过去。
民政局办事的姑娘听得也跟着落泪。
“叶先生,冒昧问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将于洋火化?”
“再等两天,还有事没做完。”
社区阿姨又夸他人好,于洋活着的时候,叶竞在背后悄默默帮衬他这么多,现在人走了,又把身后事全部包揽下来。
他低着头没说话,如果可以,他宁愿帮着他一辈子。
出了大厅袁铭已经在车里等着他了。
瞧见他出来,忙下车迎了过来:“哥,找到那小子了,不敢回宿舍,住在校外朋友家呢。走。”
车里冷气开得足,袁铭递了保温杯给他:“后座有面包,你先垫垫肚子,不能耽误吃药。”
叶竞“嗯”了一声,转身从后座拿东西。
等他吃了面包又吃了药,袁铭才开口:“这小子肯定心里有鬼,从于洋出了事一直没回去过。”
“我注册了账号去学校贴吧发了个祭奠的贴子,跟的人挺多,但是没多久就被管理员删了,还给我禁言。”
“还好我私下加了几个学生问了问,这不就打听到了。”
叶竞一直不说话,袁铭又叹气:“哥,昨天夜里你起来至少有四趟,后面我睡着了就不知道了。”
“哥,你别这样,不是你的错,别往自己身上揽。”
叶竞摇头:“我只是无力,心里难受。”
车子拐进老小区,袁铭找地方停好,四处打量了一番,指着楼房:“就这栋,3楼,喏,4楼在装修的那个单元。”
这里是南城最好的小学学区房之一,房子老破小,却一点不耽误买卖。
袁铭走在前面,到了302门口,转头跟叶竞示意了一下,抬手叩门。
敲了五六下才有人来开门,袁铭一瞧,就是刘飞龙。
“哎你好,我是楼上的,家里这两天做防水,我来看看有没有漏的地方。”他说着就把门推开,跨步往里进。
刘飞龙像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人还有点懵,揉了揉眼睛往里面让了让。
叶竞也跟进来,顺手把门带上,拧了锁,就站在门口,一个人把门堵上了。
“你是刘飞龙吗?”袁铭也不往里去,卸下脸上的笑,直直盯着他。
“你们是谁?”刚还睡眼惺忪,突然被人叫了名字,刘飞龙惊在当场,右手握了拳,防备地看着二人。
“我问你,于洋去世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为什么要住到他们宿舍去?”
“你跟他都说过些什么?”
“你们到底是谁?”刘飞龙不回答问题,往后退了两步,想往卧室跑。
“你别管我们是谁,你老实回答问题。哎?哥!”
叶竞突然上前,一把扼住刘飞龙的喉咙,把人往墙上一推,□□撞上墙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飞龙痛地拧起眉毛,但是喉咙发不出声音。
叶竞还是不发一言,只恶狠狠地盯着人。
“哥,你别把他弄伤了。”袁铭嘴上说,却没有上前阻拦。
他走到刘飞龙身边,仿佛没看见他惊恐的眼神,抬手在他脸颊上拍了拍,嘲笑地哼了一声:“我劝你老实一点,我们能找到你,就证明你对于洋做的事我们多少知道一点。”
“你还是一五一十说清楚,否则散些风言风语出去,我看你还要不要做人。什么研究生,奖学金就更别想了。”
“指不定哪天晚上就有路见不平的人替于洋报个仇。”
袁铭话音刚落,刘飞龙就举起双手投降。叶竞手一松,他弯下腰大声咳嗽。
咳了一会儿他突然拔腿往外冲,袁铭一个扫堂腿把人带倒在地,又恨恨地踢了几脚,踢得刘飞龙蜷缩着求饶。
袁铭蹲在地上,用力拍打他的脸,咬牙骂到:“你倒是不信邪啊,再跑试试?”
“跟我玩心眼子,也不怕把自己玩死。”
他真地没了耐心,一把揪住刘飞龙的衣领,把人拽起来又大力往沙发上一惯,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喂莫永成,给我带几个人到新城花园2栋302,把门看住,不许人靠近,现在就来。”
他收起电话,满意地看刘飞龙的眼神由愤恨变成害怕。
叶竞不知道从哪找的绳子,递给袁铭,袁铭三下五除二把人绑了个结实。
“说吧。”他虚拍了两下手掌,把灰掸掉,又拖了张椅子先给叶竞坐下,然后自己才坐下。
“说,说,说什么?”
“砰!”袁铭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玻璃杯晃了晃倾倒下来。
刘飞龙吓得身子一抖。
“乓!”玻璃杯滚落在地,玻璃渣四溅。
袁铭弯腰捡起一片,拿在面前,直勾勾盯着锋利的碎片:“你跟于洋之间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我,我跟他同一个系,不在一个班。暑假,他,他们宿舍有人出国了,就,就空了一张床。”
“辅,辅导员说,说便于管理,就,就让我搬过去了。”
他略微停顿,胸口起伏。
袁铭不耐烦,再次拍桌子:“继续说。”
刘飞龙又被吓得一惊,身子一挺不安地扭动了两下。他心中的愤恨好像也被激发,一股脑说出了那些藏在背后无人知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