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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回朝(2 / 3)

意志抵死抗衡,仿佛争了百年之久,他似乎能感觉到被吞噬的神志逐寸回归,忽而手指一动,醒了过来。

徐商琮微微睁眼,看了一眼身处的环境,见自己躺在马车中,哪有什么宫殿皇兄?不过是一场幻梦!他只觉狠狠松了一口气,复又无力闭上眼。

杨毗这十余日一直守在昏迷不醒的伤患身边,见伤患终于醒来,这才得以放下始终悬提着的一颗心。这伤患情况凶险,高热不退,曾有数度垂危,他已穷尽毕生医术,再无计可施,幸亏伤患求生意识异常强烈,总算捡回一条命,他也陪着捡回一条命!

杨毗忙让医助去禀告将军,医助骑马从行军队伍的末尾一路赶上最前方的卢觉镝。

卢觉镝闻报,只淡淡道:“知道了。”

徐商琮只清醒片刻,又昏睡过去,杨毗始终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全程悉心照料。

又过了二十日,大军行到霁粦原,路程已过大半,只要再行十余日便能到京都了。传令兵策马飞传卢觉镝口令,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全军听令停下,炊事营动作麻利生火造饭。

先锋营营长狄迁榷溜达到炊事营,见尤蕲正忙着指挥炊事兵造饭,他身手敏捷,飞快地从一名炊事兵的砧板上拿起一块牛肉干塞进嘴。

尤蕲转身看到他,知他又来炊事营偷吃,不禁诚恳建言道:“你这么贪吃,干脆向将军申请调来炊事营吧。”

狄迁榷嘴里吃着牛肉干,声音含糊道:“这不怪我,队伍一停下来,我就觉得饿!”

尤蕲好笑道:“我看你是馋虫转世吧。”

狄迁榷目光又投向砧板,手痒痒欲再拿,但见尤蕲在边上盯着他,只好作罢,他百无聊赖抬头看着长天,感叹道:“这才走了小半日,又歇息,我跟着将军打仗这么久,从未试过行军如此慢悠悠,也不知将军怎么忍得住!”

尤蕲接话道:“这不是因为队伍里有个重伤患吗?”

狄迁榷不知此事,他一直以为将军走得这么慢是为了迁就那些养尊处优的陂澶皇族,闻言不由好奇道:“谁受伤了?”

尤蕲见他在说话时,又管不住手往砧板伸去,他顾不上再跟他闲聊,抬腿直接给他一脚,把他轰出了炊事营。

大军停下休整,杨毗的医助走下马车,就地支起小锅,生火煎药。

徐商琮刚醒来那段时日一直昏昏沉沉,每日都是醒醒睡睡,经杨毗的精心调治,恢复情况良好,已能起身小坐,手臂及腿上两处创口也在日渐愈合,杨毗趁着军队停歇的空档为他的外伤换药。

徐商琮精神好转,安静看着军医为他换药,温声开口道:“有劳军医了。”

杨毗还是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不料这个粗使奴隶的言谈举止竟如此温文尔雅,他微愣了愣,连日里衣不解带照顾伤患,一张脸上难掩疲容,他手上继续为伤患包扎着伤口,微笑接话道:“治病疗伤乃是医者本职,何足道劳?你体魄根底好,康复得快,这一路将养回去,待到京都时便能大体痊愈了。”

大军歇息半个时辰,又继续开拔,一路且行且歇,回到京都时已是三月。

三月时令,天地解冻,万物回春,城内城外的树木都抽出了新芽,一片生机盎然。

冯娓钥率领百官出蔚玑门亲迎凯旋大军,当夜,宫中大摆庆功宴。

卢觉镝领手下众将与宴,他这些年都在外征战,回朝的时日少之又少,与朝廷百官打交道的场合基本都是在庆功宴上,百官相继道贺,殿上气氛融洽。

未几,内侍高唱声响起:“皇上驾到。”

文武众臣忙停止谈笑,行起叩首礼。

冯娓钥穿着一身浅黄金线绣龙纹交领襦裙常服,头上戴一支蟠龙吐珠流苏发簪,眉目端丽,威严内蕴,她走到主位,扬声道:“众卿平身,宴席上不必多礼。”

众臣谢过恩,立起身,各自入座。

冯娓钥端起酒杯对一干武将道:“诸位将军远征辛劳,这杯酒,朕敬诸位将军。”她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众将见皇上如此豪爽,也不再拘泥,端起酒一口干了。

冯娓钥又慰问几句,饮过两轮,百官也纷纷举杯相贺,宴席吃了一个多时辰。

卢觉镝回到府中已是戌时,管家平伯迎上来:“将军散宴了?府上已备好热水和醒酒汤。”

卢觉镝跨过门槛,大步流星往里走,不料乍然看见徐商琮默然立在庭中。

平伯跟在卢觉镝身后,见他停下脚步,忙道:“这位是日入时分送来府上的,您看怎么安置?”

两名士兵把人送到便转身走了,也没留什么话,平伯着实有些为难,他虽让人收拾出一间客房备用,却拿不准该怎么招待?若是客人,那人脚上又戴着脚镣;若是囚犯,该当关进大牢啊!他不敢擅自做主,只好等将军回来再作安排。

卢觉镝目光落在徐商琮身上,言简意赅道:“让他睡马厩。”

平伯闻言一愣,可将军已经抬步往里去,他只好听令行事,吩咐小厮将那人带去马厩。

三月气候虽已回暖,夜风吹面仍有微寒,徐商琮拖着脚镣,行走时铁链相碰之声在夜间尤为清脆,马厩中的几匹马被声响惊醒。

小厮将人带到马厩,打开其中一扇矮木门,里面系着一匹毛体顺滑的黑马,徐商琮沉默走进去。

小厮随后又把矮木门关上,提灯离去。

徐商琮避开那匹马平日睡卧的稻草垫,在一侧靠着木板隔断坐下来,黑马时不时摆一摆尾,偶尔扫到他。马厩处一片漆黑寂静,他眼前的一方空隙能望到天上的明月,皓光倾泻,又被屋檐遮挡,照不到他所在之处。他大病初愈,终究仍有些精神不济,阖起双目,没多久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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