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你来做。”
卢觉镝说完后,徐商琮僵立的身形终究是有所松动,他目光低垂,微微躬身,顺从道:“将军恕罪,奴才这就去换。”
卢觉镝一挥手,立即有仆役上前接过那件甲胄,领着人下去更换。
大金主盛通铳倒像成了陪客,对卢觉镝这反客为主的行径,他虽心有不豫,但奈何卢觉镝身上的威压气息太重,他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约莫一盏茶光景,仆役领着人回到雅间。
盛通铳一见之下,手里的酒杯不由顿在了空中,那小倌一头散落的长发高束起,气场俨然,方才的斯文之气一扫而空,穿上甲胄之后,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身威压之感比起坐在他身旁的卢将军竟然也不遑多让!他莫名生出一种错觉,觉得这人就该站在烽火四起的战场上,而不该站在这个腌臜污秽的烟花之地。
老鸨心里也悔不当初,想不到这人穿起甲胄来就像长在身上一般合适,要是早知他着硬甲的风采胜过着轻软罗衣千万倍,她就该找人打一副甲胄给他穿着,再立在门口招摇,岂不是能吸引更多的狎客!
雅间里众人心思各异,一时无人出声,卢觉镝打破静默道:“既然穿上了铠甲,那便舞一套枪法给你的恩客看吧。”
徐商琮的身形又一僵,他指尖微颤,但仅凝滞一瞬,便强迫自己接过将军府小厮递来的红缨枪,手腕一转,红缨激震,利落地挥舞起来,雅间内并不宽敞,他身姿轻灵,枪尖如电来去间竟然丝毫也没有碰到屋内的家具及摆饰。
众人只见他一支红缨枪在手,呼呼生风,身形辗转腾挪,挑、插、拍、劈、刺……枪影如幻,招式精炼,如蛟龙入海,如鹰搏长空,高低跌宕,大张大合间收放自如,一套枪法看完,竟让人犹自有些意犹未尽。
老鸨简直把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她早知道这人舞起红缨枪来,如此英姿飒飒,她早该以枪法作这人的特长技艺,可不比弹那软绵绵的琴曲更有看头!
苋津也是看得胆战心惊,没想到这人身手竟然如此了得!他往日还对这人百般揉搓,拿着藤条想抽哪就抽哪,真是错将猛虎当家犬,现下想想都有些后怕!
陪侍在苋津身后的小焦却漫无边际地想,也许那人本就是个将军,铠甲蒙尘,红缨寂寞,莫名让人觉得心生悲凉。
卢觉镝转望盛通铳,问道:“不知盛庄主满意否?买他一夜可值一座银庄?”
盛通铳觉着自己简直就是在无意间得到了一件稀世之宝,他此刻反倒又感激起卢觉镝这些反客为主的行径来,笑容满面,连连颔首道:“满意!满意!太值了!”
盛通铳见那小倌身穿甲胄,显得姿仪尤为出类,不禁心里动念,只想待他用钱砸到老鸨肯松口把人卖给他,就让他日日穿着这身甲胄给自己看,他打定主意,便开口道:“卢将军这件甲胄可否卖与我?价钱好说。”
卢觉镝浑不在意,豪爽道:“卢某手头不短钱银,这甲胄便送与盛庄主了。”
卢觉镝又道:“盛庄主把玩过的美人不可胜数,想来没有玩过将军吧?他身骨架子撑得起这副甲胄,又会耍红缨枪,权且就当是个将军吧。”
卢觉镝说完,移目望向立在不远处的徐商琮,命令道,“盛庄主在你身上可是花了大价钱,过来陪盛庄主饮酒。”
盛通铳闻言,立即转头对坐在身旁的苋津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苋津脸色一白,自从他当上头牌以来,一直都是被客人们捧着,还没有被如此冷待过,他难堪之极,咬牙站起身让了座,气恨恨带着小焦走出了雅间。
盛通铳的目光仿佛长在徐商琮身上,一直看着他走到身旁落座,见他面色一片苍白,怜惜问道:“身上的伤疼吗?”
徐商琮垂着眼眸,仿佛是一具受指令操控的傀儡,一板一眼答道:“奴才不疼。”
盛通铳念他有伤在身,并未让他陪酒,自己痛饮了几杯,一副神魂全系在他身上,目不转视,卢觉镝见状,道:“盛庄主为了买他这一夜所费不赀,自当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卢某再送盛庄主一件礼物,不知盛庄主可用过‘蚀春渡’?”
盛通铳食色半世,偶尔也会用些催情之物,只是“蚀春渡”药性太烈,他自然不舍得用在他那些美人身上。
卢觉镝打了个手势,将军府小厮拿出一只碧玉小瓷瓶,走到徐商琮身旁,将瓶中液体尽数倒入他面前的空酒杯里,刚好满一小杯,白玉小瓷杯中盛着一汪水液,碧绿幽幽,水纹微荡,像圈着一泊成色上好的翡翠。
卢觉镝道:“来个人给这位还没接过客的小倌说说这杯‘蚀春渡’。”
富缮恍然大悟,这卢将军进馆时无端端向他要了一瓶最烈性的□□,原来是要用在此处!他望了三娘一眼,见三娘点头,便主动上前讲解道:“这‘蚀春渡’是助人攀登极乐的一剂良液,药力刚猛霸道,就像在人体内点着一把燎原之火,不把人活活熬干,绝不平熄!服下此药,即便意志再坚定的人也只能从身之欲,馆里常用来对付那些不肯接客的倔性子小倌,一剂下去便服帖了。”
卢觉镝对盛通铳道:“盛庄主看他这一副七情不起的模样,床笫之间若无猛药相激,恐怕不得趣。”
盛通铳本已被富缮一番讲解搅得气血翻涌,又听完卢觉镝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脑中稍稍设想那张丰神如玉的脸被药力催迫得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的模样,简直当场已不能自持!
卢觉镝隔着盛通铳望向徐商琮,淡淡下令道:“把这杯‘蚀春渡’喝了。”
雅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穿着甲胄的人身上,只见他始终保持沉默,伸手端起那杯绿酿,闭目一饮而尽。
那小倌饮下‘蚀春渡’时一仰头的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