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献出自己。”
“这是责任,无所谓是否享受。”维德的语气有些冷硬,“我们之所以致力于这些事情,恰恰是为了让我们的后代不再经历。”
一时间没人说话。维德扯了扯嘴角。“怎么,我仅有的这点觉悟让你失望了?”
“哦,不不。”邓布利多笑,“没人会把战争、反抗和谋划当作真正的享受的。不过——”他重新严肃起来,“作为父母,我想你们是否也该考虑一下,希尔维娅的能力、处境,以及她的决心愿望。”
“毫无疑问,她很果断,而且这种果断是基于理智的。她在方案筹划上很有天赋,并且行动力非常强大。”邓布利多客观地评价,“而且,我们最应该关注的是,她对这次的袭击事件——表面上与纯血出身毫不相关——表现出了高度重视。”
缓过来的艾尔莎找回了分析能力。她知道女儿很善良,可她能够弃自己的生命于不顾,仅仅为了终止一场学校内的袭击,这不是单单一个善良就能解释的。
“你是说……”她看着邓布利多的眼睛,一字一字开口,“希尔维娅对于战争局势有着超乎想象的敏锐。”
邓布利多微微点头。“果然,你还是你。”
艾尔莎并没有因为邓布利多的一句认可而恢复振奋。相反,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头埋进手掌,看起来颇为绝望。
然而谁都知道,她的绝望恰恰因为无奈,包括她自己。
“阿不思……”维德抿着嘴唇,语气里几乎带了上央求,“就非得是希尔维娅吗?这实在是——你知道——太残忍了。”
“我不会逼迫你们。”邓布利多明确表态,“鉴于希尔维娅对于你们工作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我建议你们在她伤愈之后和她谈一谈。伏地魔,食死徒,还有凤凰社。至于最终的决定权,当然掌握在希尔维娅手里——以及你们。”
维德默默点头。
“这一天还是来了。”他抬眼望向天花板,“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私心太重。一边告诉自己,我们的女儿是最正常的人,一边又期盼她是个例外,免于肩负时代的重担。”
“这不是私心。”邓布利多说,“这只是爱。”
艾尔莎勾了勾嘴角,眼泪却潸然而下。
“我一定会恨你,阿不思。如果不是我们互相足够了解,如果没有战争……你看准了希尔维娅的固执,看准了我们不会自私到底。”
“作为凤凰社的组织者,你恐怕很高兴看到了一个优秀的预备役战士。可是,我求你,求你不要忘了,她首先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最亲的人。”
“当初我怎样对待你们,就会怎样对待她。”邓布利多抬手,放在左胸口的位置。“我将会永远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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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多洛霍夫的结果很快就敲定了。以严重伤害和侮辱未成年巫师为罪名,于阿兹卡班监狱□□两年。
这个结果,是邓布利多亲自参加威森加摩庭审会,以及维德审问多洛霍夫的结果共同促成的。
自从单独和维德见面之后,多洛霍夫的精神就变得不太正常。入狱那天,他歇斯底里地叫喊了一路,那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阿不思·邓布利多!维德·格里菲恩!!——你们等着,黑魔王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邓布利多和格欧菲恩夫妇并排站着,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疯话。
多洛霍夫之于伏地魔,最多算是一根强劲却没有思想的魔杖,使用起来固然顺手,到了要折损的时候,不会有半分惋惜。可怜多洛霍夫还将他尊为大人,将早已不理智的信任寄托在他身上。
如果希尔在,她一定能明白。维德心里鬼使神差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大概她早已经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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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维娅在圣芒戈已经住了两个月,满身的伤痕在慢慢愈合。然而严重的黑魔法外伤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埋藏在身体里的诅咒,因此她的身体好转得相当慢,一天当中清醒的时候极少。
詹姆斯和小天狼星偷溜到圣芒戈的时候,希尔维娅正在昏睡。两个男孩不知所措地靠在门口,刚好对上要出门的艾尔莎。
艾尔莎委婉地请两位男孩改日再来探望,然而小天狼星不为所动,甚至要求只在希尔维娅床边坐一会就好。艾尔莎打量了他的相貌,顿时了然。
“如果你愿意,就去陪陪她吧。她想见你。”艾尔莎轻轻地说,“还有,詹姆斯,把你带过来的黄油啤酒拿回去。”
詹姆斯不无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出了房间,并且竭尽所能宽慰了艾尔莎好半天,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聊天技巧。然而等他再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仍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进去打扰。
小天狼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静静坐在床边。床头柜上散着七零八落的镜子碎片,他提着魔杖,修复咒的咒光亮了又亮,然而那堆碎片始终不为所动,半点合上的意思都没有。
着急加上天气热,汗珠顺着小天狼星的脸颊淌下来,被他抬手恶狠狠地揩掉。
或许那不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