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看出了些名堂。
“这姑娘的思路挺有意思。”穆迪一边骨碌碌转动着那只魔眼,一边点评,“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那种能够豁出去的狠劲儿。到了需要的时候,她能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变成一根刺探针——最锋利的那种——然后,插进食死徒的最后方!”
邓布利多看了看不发一言的格欧菲恩夫妇,非常隐秘地扫了穆迪一眼。
这位出身格兰芬多的老傲罗不知道内情,未免兴奋得有些不恰当了。维德和艾尔莎的表情都算不上好看,尤其是后者。穆迪的一番“刺探针”理论让她心里有如针刺。
“抱歉,失陪了。”她霍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回房间,迈步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正在商量该让谁辅导希尔维娅的穆迪和埃德加不由得愣住。邓布利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准备开口解释,却被维德抢先一步。
“刚刚你们说的那些,我都没意见,而且,对希尔维娅的训练我会亲自安排。不过——”他用就事论事的语气说,“希尔维娅在成为刺探针之前,还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学生,也是我和艾尔莎的女儿。”
说完,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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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艾尔莎的失态,没有人忍心责怪,尤其是维德。过去十年的日日夜夜,它亲眼所见妻子在没人的地方流过多少眼泪,而他自己所叹的气,也并不会少。做为父母,他们已经一再退让;然而在战争面前,他们所能承受的那点牺牲,还是让他们显得那么自私。
不可避免地,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到最后双方都有些歇斯底里。艾尔莎责问维德为什么要如此迫不及待地将希尔维娅推出去,甚至激动地声称凤凰社的成员在“千方百计地蛊惑一个孩子去送死”。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艾尔莎崩溃地怒吼出声,“仅仅是一个多洛霍夫就让她伤得那么惨,而你们还在琢磨着怎么利用她!刺探针?亏他们想的出来!”
“这只是个比喻。”维德一边解释,一边觉得自己的说法苍白无力,“阿拉斯托冒出这种疯狂的想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不会赞同,也不会……”
“少在这儿假惺惺了!”艾尔莎愤怒地打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究竟和希尔说了什么。她什么都相信你,而你就引诱她自掘坟墓。”
“希尔是谁?她难道不是我的女儿吗?”维德忍无可忍,“我对她的爱从来都不比你少,况且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是我对不起她!可是你知道……你知道她有多么聪明,又是多么执拗。你害怕的事情我也同样害怕,没有人比我清楚……”
“我很早就想过,会将家族的历史带进坟墓。可是希尔仅凭一段记忆就看出了端倪。”他喘了口气继续说,“试问她要是摸清了克里丝和伏地魔的那段经历,她会怎么做?你我都知道,这非常有可能——甚至不久之后就会发生。”
刹那之间,艾尔莎脸上的愤怒和悲恸被恐惧占据了一席之地。
“你的意思是……”她定定地望着维德,“你主动提出新方案,转移她的注意力?”
维德沉重地点点头。“我知道,这是也不负责任的,可是我无法放任她去飞蛾扑火。陈年往事一旦翻起来,根本不是她——甚至我们——能承受的了的。相比起来,还是说服重新设立目标,来得安全一些吧……”
“可你的新方案也很危险。”艾尔莎眼泪涟涟地呜咽,“一旦危险来临,我们真的要让一个孩子去上前线吗?”
“我向你发誓,我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她。”维德郑重地说,“等到圣诞节的时候,我会适当地放她跟着埃德加出外勤,当然是没那么危险的任务。这也是我们当初经历过的。这样好吗?”
艾尔莎怔了片刻,妥协地将头埋进丈夫的怀抱。
“维德。”她用哽咽的声音耳语,“谢谢你。”
维德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手臂不由紧了紧。“我只盼望着你不恨我。”
艾尔莎抗议地捶了他的胸口。
“我是认真的。”维德自顾自地说下去,“格欧菲恩家的往事纠缠,连我穷尽一生都无法解开。你和希尔原本不该经历这些。如果你后悔了,那也是情有可原……”
“这些话你在十七年前就说过。”艾尔莎努力直起身子,仰视丈夫的眼睛,“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记得。”维德闷闷地笑起来,“你给了我一个昏昏倒地。”
艾尔莎也带着眼泪笑了。“没错,这是惩罚你对我没有信心。今天我告诉你,我已经选择了你,选择了希尔,十七年前没有阻碍住我的事情,现在也不会,往后永远,也都不会。”
维德没有说话,轻轻俯下身,在妻子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珍之而重之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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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德与艾尔莎互剖心迹时,希尔维娅也下定决心翻开新篇章。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将她从心急如焚的纠结中拖出来了一些。这次她打算暂时听话,学着保护自己,而不是竭尽所能去剑走偏锋。
也许爸爸是正确的。她想。脚踏实地地从一个小成员做起,也并非不好。即使她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短暂,也不必将自己当作最后一颗火种,燃烧殆尽之后才得安心。
恢复了平静的心情,希尔维娅开始踏踏实实做准备。病了半个多月,魔杖拿在手里已经有些生涩了。把常用攻击和防御咒摸熟之后,她想了想,决定按小天狼星的教程捡起守护神咒。
高阶的防御咒练习起来当然不容易,何况守护神的召唤与心境状态密不可分。希尔维娅又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搜空了脑海里储存的全部快乐记忆,终于召唤出了成形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