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官翎这边,当她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房内,紧紧关上房门,泪水顺着眼角流落在几丝细纹上。
三个孩童立马围上来:“母亲,母亲,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她赶紧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滴,侧转头,怕被孩子们看到。
“没事,母亲没事,孩子们别担心,就是风沙迷了母亲的眼睛,擦一擦就好了!”说罢,将几个孩子送出屋外。
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径直来到梳妆镜前,对着镜子自端详着自己的脸。
这是一张曾经美颜四射的脸,令方圆百里的公子哥垂涎三尺,甚至有些公子不惜百金来找她父亲交往,只为了一睹她的芳容。
可如今的她,已被生活的风霜雪雨侵蚀,如同一朵美艳的花朵经历了生活的风风雨雨,花瓣折了,花蕊散了,连叶子都快枯黄了。
“哎,后悔没有听从母亲的话,不然何以至此!”她自顾自的抚摸着自己不再光滑如蛋的脸,不由自主的说道。
记得出嫁那日,偌大的府邸张灯结彩,所有的亲朋好友齐聚一堂,议论纷纷,都深深为她感到不值,如此美艳芳龄的女子居然要嫁给一个年近四十的泼皮无赖,大家均为父亲的决定感到不解。
尤其是母亲,虽身着喜服,却哭成了个泪人,不住捶打着父亲的肩膀:“你这个老不死的,那么多王公贵子上门求咱们女儿,你都不肯,现如今,要将他嫁给个一贫如洗的泼皮无赖,你是老糊涂了吗?”
父亲拉住母亲的手:“夫人,你知道什么啊,那杨基一看就是人中之龙的面相,我不会看错的,咱们女儿跟着他肯定富贵至极,你就等着吧!”
母亲依旧哭着:“咱们家已是富贵人家,又何苦要追求那些虚名,咱女儿的终身幸福不重要么?”
“我看那杨基对咱女儿并非无意,有了我这个老丈人经济上的支持,他肯定会感恩戴德,到时咱女儿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父亲安慰道。
“我不要女儿富贵,只要女儿幸福,你知道吗?老头子!那杨基和寡妇混的不清不楚,还有了私生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你让我女儿跟着这种人,以后该怎么过!”说罢,摔下袖子,抱着官翎哭个不停。
“好了,别再哭了,小心冲淡了喜气,事已至此,你还能怎么办?”官老爷厉声问道。
母亲泪眼婆娑的看着官翎:“女儿,我的女儿啊,我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成心肝宝贝照顾的女儿啊,你说,只要自己不愿意,我老婆子立马悔婚,哪怕被别人骂,我也要悔婚!”
官翎懵懵懂懂,没有立刻回答母亲的话。
她脑海中回想起与杨基初次见面的情景,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俊美的脸,高鼻梁、浓眉大眼、身材匀称而挺拔,言谈间对她多加倾慕与赞美,逗得她虽羞涩但心花怒放,这个男子仿佛是最懂女人心的!
“女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呢,说话啊,给母亲一个回答!”母亲摇晃着她的身躯,她头上的金步摇乱颤,叮当作响。
“母亲,女儿虽舍不得您,但终究还是要嫁人的,那杨基不管如何,也是女儿的命了,既是父亲之意,女儿只能认命!”官翎茫然的回答道。
回想到这里,官翎擦了擦眼角依旧流淌的泪滴。
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当时悔婚。
自打带着巨额嫁妆嫁给杨基,官翎就搬入了他那个大家庭,两个哥嫂住的稍微好一点,可她却住进了牛棚一般的杨基的卧室,晚上被硬邦邦的木头疙瘩挺的背后肋骨生疼,辗转难眠。可是新婚之夜,杨基对她百般温柔,足以令她忍耐这些物质上的不适应,心想,一定要和夫君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做杨家的好媳妇。
第二日清晨,作为新妇的她,换上自己最美的衣服给公婆请安,公婆连声称赞,可两个嫂嫂却投来敌意的目光,背着她议论纷纷。
杨基也不甚高兴,数落了她一通:“你该改改自己的大小姐做派了,既然当了我杨基的女人,做了杨家的媳妇,就要按照杨家的规矩来,去,换一套平常干活的布衣,帮着嫂嫂一起料理家务!”
有了夫君这席话,从此荆钗布裙成了她日常的装扮,脸上也不敢施脂粉,任她粗糙去吧!
果然,此举拉紧了和嫂嫂的距离,她们似乎也没有那么排斥新来的美艳弟媳妇。
日复一日的操劳累坏了她娇嫩的身躯,连生两娃更是让她形容枯槁。
可就在此时,杨基的老毛病犯了,开始频繁的找老相好寡妇。
她心里醋瓶子打翻,只能拉着杨基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着男子的好色与无情。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寡妇未曾进门,况且是在迎娶她之前发生的事儿,连私生子都十来岁了,她又能怎么办?
没办法,退而求其次,她只得和杨基谈条件,把寡妇的儿子收养成自己的儿子,给了这个长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条件就是寡妇断绝和杨基的来往。
寡妇心慈,也看的开,同意了这个条件,这场风波总算过去。
这件事对杨基的影响虽小,却也是他放荡不羁的导火索。
他一改结婚后安分守己的男人形象,开始按照自己的本性生活,还和以前一样,终日与狐朋狗友为伴,喝酒打牌、坑蒙拐骗的流氓重出江湖了,关键是没钱了就动用她的嫁妆,她非爱财之人,只能任由其挥霍,只盼夫君早日回心转意。
这种盼望有时是会落空的,她的男人如同一只玩惯了的野马,哪会被她手里的缰绳牵绊。有时候拽的越紧,越激发了他那叛逆的个性。
终于到了这日,他将好兄弟壅霸的未婚妻抢过来,给自己做了小妾,